“我对你还不够好?么?”陆流莺问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不过……”
何平安看着?陆流莺递来的灯,笑?了笑?,不断摇着?头,渐渐地,看他越来越逼近,她再?也无法忍受。
如今已是六月天?,南馆里夜里太过喧闹,陆流莺带着?何平安搬了出来。
身后的男人贴近她,指尖触及她的唇,慢慢撬开了她的牙关。
可是何平安没想到,李小猫把她们娘俩卖了。
她狠狠擦着眼泪,方才的软弱似乎都消失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不、许。”
他最讨厌何?平安哭了。
昏黄的灯笼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几个闲汉一边喝酒一边乱瞟,穿着水蓝薄衫的女?人晃了晃酒水,仿佛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回去的路上,何?平安拍了拍脸,拉着他去了酒馆。
何平安捂着?脸,转身抵着?墙,像是笼中困兽,心里酸痛极了。
何?平安一路摸爬滚打至今, 也不是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银子还可以再赚,当下还是要先稳住陆流莺。
陆流莺耐着?性子哄她,奈何她从不领情。
醉醺醺的年轻人伸手抓住了她,又抱住了她的脖子。
被压弯腰的女?人正闷头往前走,陆流莺静静看?着她,余光瞥见鸣玉,又重新闭上了眼,将浑身重量都卸了下来,何?平安一时走不动路,差点被压趴下。
何平安轻轻点头。
她想买一盏灯留着?,等日后到了京城送给小渔儿当礼物,只是摸遍了浑身上下,发现?自己竟一个铜板都没有。
如今搬离了南馆,鸣玉也跟着出来,他远远就听到何?平安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开了门。
何?平安走得?慢,直至快二更了,才?到住处。
“你如今的处境, 可由不得?你来选。”
被迫跟女儿分开之后,她整日闷闷不乐。
五年过去,到这个时候,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当时的原点。
扬州城。
而何?平安被风一吹, 心底那点伤感暂时被压了下去。
梦见了赵婉娘。
“小渔儿最喜欢花灯了。”
以往在药师崖的时候,每年元宵,李小猫都会从山上劈竹子,亲手给她做许多花灯。
何?平安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再抬头,朝他嫣然一笑:“你要是真?对我好?, 就把小渔儿找回来。”
他听着?她微弱且压抑的哭声,嗓音微冷:“你?是不喜欢灯,还是不喜欢送灯的人?”
“她有自己的亲爹, 我何?苦去做这个便宜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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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着她的年轻人这时候笑出了声, 竟轻易就放过了她。
——
今夜两人出了门,许久没有逛过扬州城,何平安路过一家卖花灯的铺子,忽然停住脚步。
陆流莺把她拖到巷子里, 鬓发微乱的女人缓缓抬眼。
鸣玉忙过来扶人,尚未走近,他就嗅到一股酒味。
夜幕下,男人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几乎快把她压趴下了。
“小平安真?是会演,刚才?哭得?那么可怜,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陆流莺是什么流氓纨绔呢。”
何?平安话都说不出来,等鸣玉扶起了陆流莺,她才?缓缓直起身,反手锤了锤腰,嘴里抱怨道:“再也不跟你出去了。”
这些男人不愿意给?她银钱,无外乎是怕她有了银子跑得?无影无踪。
“不是戒酒了么?”陆流莺坐在破败的小酒馆里,看?着四周。
她跟着陆流莺回去, 一路上强打着精神?,为自己想?着日后的出路。她若是孑然一身, 大?不了就跟陆流莺拼掉这一条命罢了, 不过有女?儿后, 何?平安不想?她跟自己一样?,没有娘, 被人欺负。
陆流莺心头那点不悦,因她这句话散了个干净。
他捏着杯盏,和她碰杯,一杯又一杯……
陆流莺闭着眼,察觉到她的动作,任由她去。只等她付过钱,往她身上一赖。
“不喜欢?”
陆流莺穿着素白宝莲纹直身,抬手轻轻将她眼眶边的水渍擦干净, 动作很是轻柔。
第100章 一百章
何?平安支着手,见他皙白的面上浮着醉醺醺的酒意,说话也不应了,便伸手摸他的袖子,找钱袋去结账。
这酒水滋味一般,她舔着唇,意犹未尽,眼神?仍有七八分的清明,反观陆流莺,他长年累月下榻在风月之所,竟是个酒量极差的人
“从前在浔阳,我就是喝醉了才?撞见你。”何?平安将杯盏满上,微微笑道,“因为你,我才?决定戒酒,不过日后你我成?亲了,还是要破戒,我想?择日不过撞日,不如今日喝个够。”
她喘了口气,吃力地抬起头。
晚风拂柳,近水的巷子里漫着一股水腥气,他抬手撩开她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在女?人明艳动人的眉眼上,忍不住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