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生人的脚步声。

樱草被身?后的丫鬟喊醒，手忙脚乱去?倒茶。

小渔儿苦着脸，努力?看着书上的字。

顾兰因笑了笑。

顾兰因在正屋东侧改出来的小书房里，小渔儿把写的大字都摆在他面前?，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结结巴巴道：“这是、两个月先生给、给我布置的课业。”

顾兰因看着薄薄的两页纸，无奈笑道：“两个月就只能背成这样？”

她咽了口口水，在这儿上不上下不下的，脸色开始涨红。

车上下来两个小童，一大一小，门子见到赶车的车夫，连忙把门打开，将人迎进去?。

现如今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京城，山明如释重负，他领着两个孩子先去?书房找顾兰因复命。

樱草本以为小姐在开玩笑，没想?到出门去?看，竟真是家主来了，她一时?呆住。

“书背到哪里了？”

跟着冬郎一起上京的小童先喊了顾兰因一声三伯。

小渔儿觑着他，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于?是说道：“我今年一定?能背下来。”

顾兰因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这儿。

此先山明按照顾兰因的吩咐，去?马衙查小渔儿的身?世。

身?后的男人握着她的小手，写出来的字端端正正。

第103章 一百零三章

“你跟你娘，也?就只有字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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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写字，好好读书，我是两榜进士出身?，日后要是让人知道我有这样差劲的女儿，会笑话我的。”

“字都丑得可怜。”

她跟何平安一点不像，想?来是生产时?被人调换了孩子。

顾兰因坐在官帽椅上，随手抽出她那本卷边的《幼学琼林》，开始抽背。

“那你恐怕一辈子都背不下这薄薄一本书。”

山明推说不过?，加上周氏又是个爱显摆的，只能硬着头皮把孩子带上。

这一日傍晚，一辆马车停在顾府门口。

顾兰因对此并不在意?，他瞧着纸上笨拙的字迹，拿着笔，教她写字。

因着马衙离徽州不远，山明又顺路回了一趟老家。

小渔儿摸着脑袋，小声道：“我也?想?多背一点，可是总是想?不通。”

顾兰因望着琼珠院里的摆设，目光最后落在桌案后那个黄毛小丫头身?上。

九娘无奈吐出了那年冬至的实情，众人一脸的难以置信，因太?过?凑巧，连戏文里都少见，一事传遍了十里八乡。

小渔儿点点头，默默把他的话记在心里，心里对他的恐惧散了一些。

说来也?巧，山明那一日过?了桥，忽见到小渔儿那张脸，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等到凑近了跟她说话，才发现这是另外一个小孩。

山明带着冬郎将要上路，那隔壁的二房出来说话，让他把最小的孙子也?带过?去?，说顾兰因学问好，他们?这小孙子也?正在读书的年纪，去?了京城，有他这个探花郎带着，日后读书也?就不愁了。

山明住了些日子，要起身?回去?复命，顾老爷让他把冬郎带到顾兰因身?边，让他父子见上一面。

跪在地上的小童穿着粉白衣裳，唇红齿白，随了何平安的样貌。

小渔儿很久没有听?人说起过?娘亲，闻言一乐，可下一秒笑又僵住。

顾兰因瞧了他许久，没有说一个字。

“风欲起而石燕飞。”

“风欲起、而飞、飞——”

？”

“还从未见过?家主生气呢。”

小渔儿嗅着他身?上的香气，终于?小声喊了他一声爹。

而顾老爷年近半百终于?有了孙子，当下开了祠堂，给他上族谱，冬郎就此有了大名。

那时?候顾老爷才把信寄出去?不久，不知道儿子也?查过?来了。

这是顾兰因头一次见到冬郎，场面说不上有多冷清。

不知不觉就到了日中。

小渔儿：“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请上浮者为天……”

就这样，一个来找小渔儿的身?世，一个去?问冬郎的来路，正好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