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丛向庭，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怎么了？”身旁传来阮余含糊的咕哝声。

周围除了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动静。

一想到刚刚在梦里找不见阮余，丛向庭的心就像被用刀片割成一片片：“梦到你不要我了。”

丛向庭慌张地四处转身，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大声喊：“小余！”

一起的每一分每秒都让我想死。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做噩梦了。”丛向庭说。

丛向庭的身体像被撕碎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大脑嗡嗡作响。

但此刻看到阮余，真实的阮余，没有说那些绝情的话，也没有要离开，他的心终于落了地。

丛向庭回过头，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即便知道是假的，胸腔里的心悸也迟迟消散不去。

阮余睁开眼睛，见丛向庭眉眼间的落寞不像假的，是真的被吓到了，嘟囔了一声：“什么啊。”

“嗯。”阮余很困，很想睡觉。

丛向庭觉得他很敷衍，但又没办法，只能用脸颊蹭了蹭阮余的头发，低头去亲他。

等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不再是浓得像墨一般黑，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散落进来，他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做梦。

他连忙追出去，可门外却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阮余的身影。

“小余！小余！”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感到庆幸。

“啊？”阮余眨了下眼睛，慢半拍地说，“我嘴疼。”睡觉前丛向庭非缠着他亲来亲去，亲也不老实亲，总咬他，导致现在阮余的嘴还在疼。

丛向庭几乎要被巨大的绝望吞噬，喘息着睁开眼睛，他看着酒店的天花板，下意识起身要去追阮余。

“不会。”阮余打了个哈欠。

“是真的原谅我了吗，没有后悔吧？”

是梦啊。

没等到回答，阮余微微睁开眼皮，看丛向庭：“你怎么了？”

丛向庭地把阮余搂在怀里，幼稚地向他确认：“你会不要我吗？”

无论他再怎么喊，再怎么寻找，四周的黑雾都一动不动，像是要将他困在这里，永远都走不出去，也永远都见不到想见的人。

“什么噩梦？”阮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伸手去碰丛向庭的后背，安慰似的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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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向庭心都要碎了，刚刚梦里阮余对他说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凄怆地说：“为什么不让亲？很讨厌我亲你吗？是不是我每一次碰你你都恶心想吐？”

他惊魂未定地坐着，半天缓不过来。

刚亲一下，阮余就伸手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