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拿着知情书放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支笔说：“家属签字。”

急诊里全是刚收入的紧急病患，病人的□□声、呼痛声，医护的脚步声、谈话声，还有各种仪器交互响起的声响全部在一起交织碰撞，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

护士一边解开顾今停衣领，一边指了指急诊外的护士台对徐玄应说：“你可以去给他办手续了。”

但还是不够多。

在医院里徐玄应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指了顾今停的方向说：“急诊18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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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了吗？”护士皱眉打断他：“登记了就签字，没登记不能签。”

一直等到救护车驶入医院，顾今停立刻被推入急诊。徐玄应紧紧跟在他病床边，看着顾今停被推到床位上。

徐玄应下意识接过笔，在签下自己名字的前一秒忽然顿住。

护士见状也大致明白了情况，提醒道：“只能是家属。”

他们的车没有救护车几乎无视交通规则速度至上的优势，现在这个时间能赶到已经是努力后的结果了。

他们立刻朝顾今停的方向奔去，徐玄应收回目光，来到缴费处给顾今停刚开的账户里存钱，紧接着又开始催大医院赶紧派人来交接。

徐玄应放下笔，把这份知情书放到一边，压着情绪缓缓问：“还有其他的手续吗？家属一会儿就能赶到，还有什么我能先做的吗？”

护士点点头，指了指边上道：“去那儿交钱。”

徐玄应下意识道：“我和他从小…”

急诊室里照着莹莹冷灯，一排排的病床间只有折叠起的小半个帘子隔开。他们几乎瞬间就从一片□□着痛楚的病人里找到了躺在病床一动不动的顾今停。

徐玄应要做那个跟着救护车来的人并不是为了争夺什么，而是徐玄应和顾今停这二十来年里，几乎都是和对方一起渡过的。

他像是一尊破碎的白玉像，只有唇珠还存点暖意。

徐玄应顿了顿，应了声好，又深深看了顾今停一眼才往外走。

自己的思维飞越，又掏出手机联系要为顾今停联系骨科医生。他到现在仍旧控制不住手抖，几乎每隔两秒都要下意识的看一眼显示屏上顾今停的心电图，好像只有凭借着顾今停尚且平稳的血压心跳才能确认顾今停没有大碍。

他能为顾今停做的事儿，远比别人多得多得多。

他手机里有顾今停的电子身份证，他知道顾今停的医疗账号和密码，他知道顾今停从小到大每一次生病，每一次受伤。

徐玄应看着白着脸无知无觉躺在病床上的顾今停，从头冷到了脚。

徐玄应松了口气似的，连忙转身前往缴费站，正好遇见赶到医院的沈思元和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