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拔出刀来,一把将武僧的禅棍砍去一截!
宛如一点火星点燃了爆竹,立刻噼里啪啦燃炸起来。
此刻,武僧领着数百百姓信徒,不断向着来丈量土地的差役和税吏们逼近。
“你们这些刁民妖僧,就是要造反!快回去禀报官府,派人来捉拿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砍头!”
无论是差役税吏,还是皇觉寺的武僧,亦或者被蛊惑而来的信徒百姓们,听到这个声音,无不大惊失色,下意识不断退后,一步步退到皇觉寺大门口。
聚集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大波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不断朝京城涌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那样,提前行事。”
“官差杀人了!”
随着飘扬的军旗,两队皇家禁卫军快步隔开混乱的人群,如同两排挺拔的松柏,笔直立在一阶阶台阶之上。
皇觉寺的主持,圆空大师这时终于姗姗来迟,带领一众寺僧行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不知圣驾莅临,老衲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回荡在被清空的广场上:“圣上驾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里的棍棒和刀纷纷落地。
皇觉寺正门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蹲坐在大门两侧,一座三米高的巨石,深深刻着“皇觉寺”三个大字。
※※※
书盛一扫拂尘,立在众人之前,冷声道:“皇觉寺寺僧,见到圣驾还不速速放下武器,跪迎接驾!”
“你们这些奸臣狗官!我们上京告御状去!”
他起身,猛地一拍桌子:
“从今往后,是继续作为朝廷重臣,与皇帝共治天下,还是就此成了陛下手里的提线木偶,随他搓扁揉圆,成败就在今日一举!”
也不知人群谁喊了一句:“打死这些狗官差!”
就在双方的冲突即将升级一发不可收拾时,一阵凛然的脚步齐齐踏着寺门口的青石板而来。
除重大节庆或者太后等宫中贵人前来,正门不开,每一位进来上香的百姓,都只能从侧门进出,不允许跨过正门门槛,以示先帝题匾之庄重。
铜铸铁浇的大门之上,一块金箔镶边的牌匾,落款处赫然是先帝的名讳。
有的怕事者吓得抱头逃窜匆忙离开,有的好事者甚至主动想四周散播消息,前来围观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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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皇帝接着派谁来处理皇觉寺的事,他们都有信心把水越搅越浑,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书盛打开御辇车门,萧青冥一身玄黑云锦龙袍,纹有青龙暗纹的衣摆垂落,靴子踏在青石板上,迎着众人心怀鬼胎的神色,一步一步缓缓行至
越是失去理智,越是火上浇油,百姓们听到要杀头,愈发群情激奋,怒火中烧:
众人震惊地看着刻有龙纹徽记的车辇,静静伫立在广场对面,短暂的寂静后,窃窃私语之声逐渐响起。
双方混战在一起,武僧的棍棒不断地落在差役身上,官差们平日往往都是被人敬畏,几时吃过这样大的亏?
皇觉寺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国寺,每日来进香的百姓多如牛毛,这样激烈的群体对抗事件,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附近的百姓人尽皆知。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与这些寺僧和刁民面对面,甚至还带上了禁军,其决心之大,可见一斑。
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明黄华盖,一点点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差点见血的冲突与乱战,犹如被倾盆大雨兜头浇下,一下子浇灭了。
“慌什么慌?”钱云生是最快沉住气的人,他飞快扫一眼几人,道:“皇觉寺离京城不不远,你们快把所有我们的人都叫过来。”
他们起初还顾忌着京城天子脚下,不能对百姓动手落人话柄,只好被动挨打,却也渐渐被打出真火来。
“就算反了,那也是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