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接宁州的起始点，正是李计老家所在的临阳县。

李计一行人匆匆赶了半日的路，秋雨刚过，官道黄土夯成的路变得泥泞不堪，路边时不时有马车轮陷进泥坑的倒霉旅人。

萧青冥伸手，手掌摊开：“除非你把诗还给朕。”

“都给我打起精神，每日包两餐，吃住都在施工棚，日结两钱，月结八十，工钱按时发放。”

秋老虎蛮横了半个多月，京城终于迎来一场清凉的秋雨。

喻行舟默默捂住袖子：“……不要。”

他

※※※

不是本来就有一条黄土夯实的官道吗？莫非要像京城门口那样，全铺上工整的石板不成？

喻行舟满脸无奈：“……陛下。”

的调子，仰头看他，微微弯起眼尾，轻快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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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计试着在已经修好的路段上，踏脚踩了踩，意外的平整结实，既不怕泥泞摔倒，也不怕车辙陷入泥坑。

萧青冥眯眼：“那你说说还没有别的秘密瞒着朕的？”

李计一双布鞋完全变成了泥巴的颜色时，终于从京城郊外一路来到附近一个小镇。

一条足可供五六架马车并排行驶的大道，灰蒙蒙从通济镇镇子口横贯而过，朝东西方向延伸出去。

喻行舟：“……”

小太监心中腹诽：明明都是些有的没的幼稚废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谈什么国家大事呢。

文华殿门前，书盛端着一盘蜜饯在门口安安静静等了半天，身边一个小太监瞅了瞅他脖子热出的一层细汗，忍不住道：“书公公，外面天热，您怎么还不进去啊？”

他在水泥厂见识过那些泥灰粉是如何成型的，明明是一袋袋粉末，怎么就能变成如此平整的路面了呢？

为首的工头大声道：“听好了，工程局一共有十几支施工分队，我们是第八队。”

萧青冥：“把诗还给朕。”

喻行舟答得飞快：“臣没有。”

李计撇撇嘴，果然没有水泥厂待遇好。

李计在水泥厂干了三四天的活，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到了第四天，竟然有些习惯了这样的劳动强度。

最重要的是，在水泥厂大家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没人颐指气使对他呼来喝去，他也不需要像在李家做下人时，见到谁都点头哈腰。

却见书盛啧啧两声，心中暗暗好笑。

为首的工头，手里拿着一份粗略的施工图，李计偷偷瞄了一眼，这条路竟然从东到西，东连宁州、西通雍州，横贯整个京州，上面标注的地方，除了一些大城镇，还有煤矿和铁矿等矿场标记。

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工程局的临时工人，正在路边忙碌，还有那群从水泥厂推着独轮小车，来往不断的、庞大的运输工团体。

萧青冥轻哼：“朕不会原谅你的。”

他思索间，路边有些熟练工正在铺路，看样子已经修了半个月有余。

李计仔细观察一阵，惊讶地发现，他们是在用水泥厂制造的水泥铺路。

“不行。”

他指着地图上标注通济镇的小圆点：“这个镇子东西两侧路段，就是我们第八队负责，只要干到跟另外两队建造的路段合拢，就算完工！”

一来二去的，李计甚至有些习惯了。直到之前给他开具服役通知书的狱卒过来领人，说是建造工程局严重缺人，领着他们过去补缺口。

书盛瞥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没点眼力见，没听见陛下在里面与喻大人谈话吗？”

陛下在臣子面前，一直以来都是英明神武，沉着果决的模样，叫人都差点忘了，陛下实际上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从小任性，有人哄就会想撒娇的小年轻罢了……

李计暗自咂舌，皇帝果然在大兴土木，这样浩大的工程，放在过去，少说也要修两三年的功夫，不知要累死多少人呢。

喻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