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许苑,求你了你不该哭的”
许苑哭到呼吸过度,心脏紧到不断痉挛,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难受到仿佛下一秒他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许苑的病房是不能从里面反锁的,他知道门外有24小时看守的警卫,外面的人想要进来的话,通过门口的警卫就可以。
不同于以往的衣冠齐楚,男人褪去了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崩坏的纽扣下是林立禁欲的锁骨。
或许生病会让人脆弱,又或许黑暗是滋长情绪的良药,没了眼皮束缚的泪水像开了闸,一遍遍地润湿鬓角,落进耳廓聚成一堆伤心的透明。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傻了。
他不觉得肚子里的毒瘤有多可怕,竟然还从中得到了安慰。
许苑忐忑地坐直身体,小声问:“是谁”
胸口像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割开,有什么直逼心脏,就连喘气儿都似在扎针。
突然有什么在许苑的肚子里顶了一下,莫名被分散了注意力,他的呼吸竟奇迹般地平缓了下来
许苑将手放在肚皮上,笑得落寞:“反正,我什么都不剩了。”
许苑有一瞬间的恍惚,没等他作出判断,男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燃烧的时候有多经久炽热,熄灭的时候就有多惨烈折磨。
顾亦铭是他心脏上点燃的一场燎原大火。
“苑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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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里不被爱的那一个,原本就是第三者。
顾亦铭额前的发丝有一些凌乱,那张浓颜系的脸上被情欲蒸出红,眉眼勾出少见的痞气,就像以美攫人心智的恶魔。
男人有一副好嗓子,喊许苑的名字的时候极为低哑,透过门缝传来像蜿蜒进耳廓的细小触手,听得人耳膜发痒
男人是在深夜出现的,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起。
他是被爱敲骨吸髓的祭祀品,献祭于一场顾亦铭不肯兑现的丹书白马。
“毒瘤吗?”许苑从唇间吐出虚弱的热气。
他想起顾亦铭临走前对典狱长说的话。
许苑忍不住问护士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护士却好像在忌惮什么,回答他的永远只有一个字等。
其实许苑比谁都已经认清了现实,可怎么办啊,他根本无法控制住拼命呼疼的心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诡异的错觉,兴许是他在黑暗的泥淖中陷了太久,连皮带骨头的腐朽了吧…
只是这一等,却等来了发情期的顾亦铭。
在医院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许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药都停了,除了定时来送饭的护士,他再也没有看见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