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感知到什么，顾亦铭突然动了动眼皮，朝着许苑的方向看了过来

许苑转过身，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中摸索着走回自己车厢，他没有停下脚步，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下一个车厢的交接处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然后就再也没有迈出一步。

他被围在人群中间，不断有惊艳目光投他，他却毫无被围观的自知

太显眼了，矜贵到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许苑一眼就把他给找了出来

回到他自己小公寓，随便拿了一件睡衣，许苑转身进了卫生间。

口袋里的电话就嗡嗡响个不停，许苑懒得面对林曜予和许染，给两个人发了平安短信，就直接关了机。

他头埋在膝盖之间，把自己抱得很紧。

应该回去了吧,毕竟这里没有愿意接纳他的人和物，他没有留下的理由许苑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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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懦夫，他就连直视顾亦铭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刚出了车站，搭上回公寓的公交。

褪去一身不属于许苑的衣物，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许苑看到满身情/爱痕迹的自己

新换的软卧干净整洁，但也比原来的卧铺贵了四百多块，许苑问列车员在哪儿补差价，列车员却摇了摇头，说是同等价位的不用补差

休息了一会，许苑去列车上的厕所，经过他原先的车厢，里面传来兴奋的谈论声：“五万，调一个车厢给了我五万，有这钱干嘛不坐飞机，模样倒是挺标致的，没想到是个冤大头”

火车穿进隧道，整个车厢漆黑一片，偶尔滑过车窗的是隧道内的幽黄的照明灯，倒映出许苑轮廓，在光线的明明昏黄的下沉，像在讲什么古老苍白的故事

距离许苑五米处，隔着重重人影的茶水间旁，倚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疲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眼垂出暗色阴影，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透过茶水间的水蒸气，像被做旧的石膏像

许苑的公寓不大，是临时租的，没有做干湿分离。

或许应该被铭记，但命运不给他机会

列车到站，许苑再次被人流推出车厢，他没再看到顾亦铭

而刚才短暂的一幕就像不小心被曝光了的胶卷，模糊了人像，变成一团漆黑难认的阴影

许苑觉得有些奇怪，见列车员走远便也没有多问。

许苑迅速蹲下身，让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顾亦铭留下的痕迹太过刻意，许苑被衣物遮挡以外的地方干干净净，而他的衣物下面，却是一片连成一片的吻痕和齿印

“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