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撩了撩头发, 尴尬道：“我……那什么我回家洗了个冷水澡, 突然精神起来，想起来有事没叮嘱方启, 就过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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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安皱眉，这可不像是酒鬼买的下酒菜，倒像是给受伤的人补身体，尤其猪肝，有些人觉得肝能造血，会给失血过多的人吃肝脏。

可邹卓这时跟了上来，他看见顾平安在楼梯口张望，不禁问：“跟丢了吗？”

太奇怪了。

顾平安快步跟上去，那边门已经开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现在亮明身份，就听见里边有人说话。

看格局这应该是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屋的门关着，外边的厅放了张床，改成了卧室。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大桌，上边有炉灶和锅碗瓢盆，靠门的地方是餐桌，桌子下边摞着两把塑料凳子。

门口挂着的牌子都斑驳了，隐约能看出是陶瓷厂家属院，方德拎着一堆东西上了大门左边的那栋楼，顾平安跟着上楼。

顾平安本想等他关上门, 偷听几句父子对话，来判断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爸，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过来了？”

邹卓已经上来了, 他指指那间房门：“进去了？”

他是要去看病人？

“哈哈, 醉鬼的话你也信啊！”方德自嘲起来, “那什么，你们到底找小启有什么事？对了，要给他东西是吧，先给我吧，他就在里边。”

顾平安嗯了一声：“咱们要找的人可能也在里边。走吧, 进去问问。”

也怪不得小顾能立功，连化妆侦查都学得这么好。

然后听到拖拉的声音, 是方德的脚步声，门一开，顾平安就笑道：“方启爸是吧，在楼下看到你, 我差点没认出来，刚才在你家不是还醉醺醺的吗？”

顾平安皱眉, 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果然方德听到动静,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屠龙少年7

方启在屋里？那为什么方德非要说他去海南了？

邹卓凑过来笑道：“方哥，说半天话了，也不请我们进去？家里还藏着别人呢？”

“没，没！”方德苦笑，“家里乱！”

方德谨慎地回头看了眼，听见猫叫才松了口气，然后他又往上走了半层，敲响了三楼东户的房门。

老楼的设计大概都不太合理，外边春日艳阳，楼道里却有股难言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一只流浪猫突然从顾平安脚边窜过去，把她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

方德先去了熟食店，买了大半个猪肝，又去供销社买了桃酥跟一箱牛奶，犹豫片刻，居然还买了一包奶粉和麦乳精。

顾平安听见屋里的声音, 吓了一跳，方德就方启这一个儿子，还能有谁叫他爸？

◎可方启实在太机灵了◎

可看这样子，虽然还没见到方启，就已经觉得两人关系还不错，而且方德很听儿子的话。一个有暴力倾向，经常打儿子的人，会这么听话？

她过去敲门，里边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半天才听到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说：“爸，我没事，你先过去开门吧。”

方德这才让开门，他脸上神色说不上紧张还是羞恼。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躺在床上，右大腿和左小腿上都缠着绷带

顾平安跟邹卓进了屋里，发现连个沙发都没有。

可方德没去医院，路过一个小诊所也匆匆走过，拐来拐去，来到一个老旧的家属院前。

顾平安：“方启在里边？你不是说他去海南了吗？”

方德还想推脱，屋里的少年说：“爸，让他们进来吧。”

顾平安更觉得这对父子很奇怪，听筒子楼的人说，他们父子关系应该不太好，方德对方启不是打就是骂，还总是喝得烂醉。

顾平安皱眉：“也就是说这也是你家？总得让我见见方启的面吧，我是受人之托找他，东西想当面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