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便是如此之人。

晌午时分，广袤无垠的怡河平原沐浴在一片暖金之中。

好想走近看一眼啊！

江玉珣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亲眼看到了这把剑。

无数官兵正与农人一起清理田地，同时抢种着今夏的粟米。

“周剑”并不实用，甚至从未被应长川带上过战场，它更多的是一种身份与权力的象征。

少年的眼睛亮极了。

最重要的是……

江玉珣还是忍不住开口，期待且大逆不道地说：“臣想摸摸陛下这把剑，可以吗？”

“是，陛下。”

“走吧。”江玉珣把手收了回来，重新握紧缰绳。

应长川竟然把它也带到了行宫里来！

江玉珣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藏锐殿”就是仙游宫内的武库！

……这些武器大多铸于前朝，除了最常见的环首刀外，还有仪刀、横刀与各式各样的铜铁剑，每一把都精致至极。

“是，江大人！”

江玉珣没同他客气，说完便抬眸细细朝墙上看去。

剑身上可有铭文？

但是……

天子之剑尊贵无比，寻常人不得触碰。

入夜，仙游宫。

少年的目光亮极了。

藏锐殿就建在流云殿后，平日里没人来这，到了晚上也没几盏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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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小心推开屋门，下一秒便见应长川站在悬满了刀剑的墙壁下向自己看来。

“周剑”于应长川驾崩以后，毁于一场大火之中，并没有传至后世。

值了，穿越一场可太值了！

受灾的农田边搭满了供百姓临时居住的屋棚。

江玉珣回宫不久便收到通知——应长川邀他到仙游宫的“藏锐殿”中去。

……也不知道这把剑掂起来沉不沉？

果不其然，天子向他道：“爱卿看看，这里可有称心刀剑。”

他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成，想必要不了多久，“应长川的确重伤”的消息便会自这里传遍朝野。

玄印监统领大概已经按照顾野九的口述，将今日聆天台发生的事整理成奏报，送到了御前。

-

藏锐殿内灯火幽微。

看清剑上图腾后，少年的眼神当即亮了起来。

江玉珣：！！！

但这并不妨碍刀剑在灯下散发熠熠光辉。

河道正在清淤。

“哦？那爱卿为何一直看它。”

……大半夜去那里做什么？

剑身修长、窄直，上面还以琉璃与松石嵌出了完整的龙形。

少年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准时到达殿外。

应长川顿了顿，随手将剑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说着，江玉珣便催马向山下而去：“趁天黑前回仙游宫。”

应长川知道了自己想要佩剑的事。

等等……藏锐？

这是应长川的佩剑，它没有名字，后世直接称其为“周剑”。

……江大人今日并非一时兴起。

忐忑又憧憬的目光，几乎要在这一刻凝为实质。

制成不久未经氧化、生锈的青铜剑，明亮如黄金。

忙碌之中，似乎再没人有空，去理会聆天台上的小小插曲……

生怕他误会自己觊觎这把象征身份与地位的长剑，江玉珣连忙解释：“臣知道这是陛下的佩剑，而非无主之刃。”

下山时，江玉珣忍不住自崖边向下看去。

其中最为显眼的一把，当属摆在武库最中央的那把青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