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嘉看着窗外的夜色，如画的脸被光氤氲上一层莹莹的冷色调，更显得他如玉雕刻凿，冷清又疏离。

霉头。上了茶后就干脆避得远远地，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眉垂目当个木头人。

甚至让系统觉得，他有些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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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干涉凡人事，一次是显圣；两次是施威；三次四次……就该想想怎么弄死这个没有分寸感的神仙了。

可杨恒不在家，景长嘉只能打开电脑，自己独自一个开始加班。

“系统，情况如何？”

系统没有及时回答，景长嘉忍不住关切道：“你还好吗？”

系统有些不明白，景长嘉之前威逼利诱他来一场雪的时候，分明是焦虑担忧的。可雪一落，他又换了个态度。

日后……便只有命运自担了。

“我说没有下一次，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每个人也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好忙啊！

那么换一种物质，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

“我很好。”系统蔫蔫儿地说，还不忘道，“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还要叫我。”

一个时辰后，镇抚司金甲卫由四方城门散出京城，消失在积雪之中。

反向倾泻看起来非常困难，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不然系统不会还没缓过神，就想着要下一次了。

这个月是不是又得抽空去复查了，还有答应过杨恒的美人鱼比赛……

没想到偷偷喝酒居然也没挨骂，景长嘉看着他爹关上的门，忍不住笑了笑。接着他掏出手机，设了个闹钟，就继续投入了工作。

它说它只能幻化一个图书馆，景长嘉信它没骗他，却也笃定它有所保留。

极小量子模型的演算过程他还一个字都没有输入进电脑，论文更是没影的事情。定下来要看的文献资料也因为自己的昏睡拉下了进度。

80的能量倒出去，120的能量返回来。这种好事除了宿主这里，哪里还能找到！

景长嘉失笑摇头：“这种事越少才越好。次数多了，就不奏效了。”

第二天景爸爸一起床，就敏锐地闻到一股酒味。他狐疑地在家里嗅了半天，最后站在景长嘉书房前，犹豫半天，只吐出了一句：“嘉嘉你醒了。”

能量即物质。

最后只剩下一个薄瓷茶杯与加温垫。

景长嘉点头应了，就见他爹替他轻柔的关上了书房门，不让任何人再打扰他。

万界互通系统有些打蔫儿。它的能量瞬间倾泻一空，又眨眼被反哺灌满，搞得它有些重回开机的虚弱。

系统既然能从弘朝吸取能量到二十一世纪来，自然也能从二十一世纪倾泻一些特定能量去弘朝。

“而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担的也尽担了。剩下的只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你说过，人类文明的发展，只能由他们自己选择。”

一个说着自己机能全部停止，就要进入休眠，却依然能在弘朝投下海量天幕的系统。

话音一落，他一揖到底。直起身来，就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

杨恒要是在家，他一定把杨恒抓来替他输入算式！

景长嘉回到阳台，一边收拾那些小物件，一边说：“先前诈你，是因为我不信你只有这点能力。”

“爸，你起好早。”景长嘉抬起头，关切地看了两眼，“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下吗？”

他将最后一点果酒倒入茶杯之中，平举着它，笑道：“但我仍要谢谢你，愿意陪我做这出戏。”

“好。”

他可以利用现在弘朝对他这个身份的好奇与畏惧，让事情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可这方法也就只管用这么一次。

希望这一出神仙震怒、天降大雪的戏码，能给百姓换得多两年的平静。

他说完展颜一笑，动作轻快地把那只装神弄鬼的水晶球送回了杨恒的房间，又将小烤箱与餐盘都放回了厨房。

景长嘉想起来就痛苦的揉了把脸。

它茫茫然的鼓出了一个问号。

大雪纷飞的阳台上，景长嘉小心吃掉玫瑰膏，悄悄收起果酒，拎着它们的外卖包装去毁尸灭迹。

投下的天幕本身也是一种物质。

景爸爸摇摇头：“店里事情多。嘉嘉，天都亮了，你学累了就去睡了，身体不好不要喝酒了。”

一炷香后，蔺获领着一队御前蓝翎卫匆匆离去。

屋外旭日渐升，景长嘉全情投入到了极小量子模型的演算工作中。

一个刚刚开机就能让时间停止的系统。

之前在学校的大礼堂，因为板幅有限，面对的又都是业内顶尖的数学家们，许多地方他都是一个定理缩写引入，就跳至下一个论证。

“好了，休息完毕，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