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嘉平静地听着他们对话，甚至歉意地补充了一句：“麻烦您了。”

他说完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如果不想续约，那就早些走吧。该拿的毕业证，我会寄给你的朋友。”

这个双人舱位的单人床几乎是相连的，中间只有一个可升降的隔板。隔板按下，单人床就能变成双人床。

麦迪南看着他的眼睛，恍然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么不会的。”景长嘉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只会想，我只续约了一年，恐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你让我有些后悔邀请你来到顿涅瑟斯。我以为……”

那些起伏不定的情绪，让麦迪南实在有些不安。

两人平平稳稳的过了安检后，封照野带着景长嘉去吃了一顿早午餐，临走时让商家多给了他几根牙签。

景长嘉：→_→

空乘笑着下去后，他才低声问封照野：“有问题？”

“我也会与数学一起永垂不朽。”景长嘉平静地说。

封照野两年前：不敢和嘉嘉多说话。

不久后，空乘就拿了两份新鲜的果切过来。果切里有五种水果，每一种都如同封照野要求的那样，配了一把小巧的不锈钢水果叉。空乘甚至还贴心的在小托盘里放了两把备用小叉。

他摇了摇头，没再把话说下去。

《数学年报》的当天，他就拿着初夏刊找到了景长嘉。

作者有话要说：

麦迪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说：“你确实办得到……与数学一起永垂不朽。”

“感激我？”

景长嘉请他坐下，甚至给他泡了一杯咖啡，还送上了一叠他们家小封教授前几天生日时，烤出来的小饼干：“麦迪南先生，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好。但是……”

他以为顿涅瑟斯会是数学家的天堂，他以为顿涅瑟斯必然能带给他最轻松也最难忘的科研环境。

麦迪南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你不该谢我，也不要感激我。我只是不想顿涅瑟斯在数学史里背负骂名。”

麦迪南甚至都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紧张，就好像他们看见这篇论文，才突然发现景长嘉拥有解决世界难题的能力一样。

封照野现在：摸摸头发，贴贴脸颊，揉揉手指。

而他却只想操心顿涅瑟斯的种种。

麦迪南眼都不眨：“至少你愿意留下来，他们会更安心一些。”

空乘愣了一瞬，才笑着道：“好的。先生您请稍等，等飞机起飞就给您送来。”

“麦迪南先生。”景长嘉叫住他，“多谢您。”

飞机平稳的起飞。

他说着洒脱一笑，转头看着景长嘉：“那可是能从今天骂到人类毁灭的严重罪名。顿涅瑟斯背负不起。”

等到登机后，两人刚落座，他就对空乘说：“麻烦一会儿给我们送两份果切，不同的水果要配不同的水果叉。我不希望吃到串味的水果。”

一共十四把拇指长度的不锈钢水果叉。

麦迪南浑身一震，他惊愕地与眼前的年轻人对视着。许久后，他才失笑着喟叹了一声。

一则bsd猜想的证明，让那些不速之客们都快要尖叫起来了。

这位老先生也不与他年轻的教授客套，开门见山地说：“不管你如何归心似箭，我都认为……你应当与我续一年合同。”

可景长嘉却依然很放松：“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给顿涅瑟斯留下点什么。我很喜欢顿涅瑟斯，也很感激您。”

封照野：我可真棒。o(￣▽￣)d good

“不用担心。”封照野笑眯眯地抓住景长嘉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骨节，“有备无患罢了。”

麦迪南心中升起了无限复杂情绪，许久后，他才苦涩地说：“顿涅瑟斯的名字会与文明一起永垂不朽。而你呢？”

麦迪南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投稿？如果你一直没有成果，他们或许现在还不会这样紧张。”

景长嘉根本没想到这家航司的头等舱是这样的。

他不是在为了他自己感激，他是在为了龙夏，为他让孟古今安全离开而感激。

麦迪南给了指示，在春季课程结束后，景长嘉就买了两张回程的机票。

景长嘉定的这个头等舱有空中客房的称呼，除了超大的可旋转座位、独立的小型衣帽间、梳妆台之外……还拥有一张单人床。

他笑得很轻松，似乎根本不认为他回国会有什么问题。

封照野一年前：不敢和嘉嘉肢体接触。

依着他们小封教官的脾性，照样订的两个超大机型的头等舱。承运公司是龙夏航空，头等舱豪华到甚至拥有洗漱间。

东西一送过来，封照野又叫空乘替他们铺床。

景长嘉抬眼看着麦迪南，双眼里满是冷静：“但是您觉得，一年后我提出想走，那就是安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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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发展，自有命运为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