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开水沸腾的喧闹声顿时一静。杨以恒猛地握紧了拳，他低声道：“人间？”

“初中了……”景长嘉喃喃道，“时间也还算合适。既然如此，开直播吧。”

“你们或许会发现，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与以往并不一样。”景长嘉安静地开口。

这地方像仙界，又不像仙界。

知识的种子他早就撒下，路上的道标也已经设好，追随着何时启程，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对，现在。”景长嘉笑道，“时间很合适。”

景长嘉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屏幕，微微弯了弯眉眼：“大家好啊。”

他的手指向了高天的明月：“在月亮的尽头，有能满足你们一切心愿的宝藏，还有让人长生不老、飞升成仙的秘方。”

“宿主？”系统有些惊异地确认，“现在，直播？”

欲望会变成最原始的驱动力。即便弘朝覆灭，传说也依然会随着欲望而流淌。

顺着他的视野，他们能看见无数的高楼，还有那宛如月亮的灯。

霎时间，安静的人间骤然沸腾。无数人丢下手里的事物抬头看天，又大声疾呼：“郡王爷您可还好？”

“我将在人间开始新的生活，也将前往月亮，以它为基点去深空更深的地方。”景长嘉缓缓逡视了一眼，“而你们——”

“我在人间。”他们听见云中郡王说，“另一个人间。”

“你们理当去学习一切，去探索一切。当你们了然了这世间的真理，明白了万物的构造，那就起航吧——新世界在航路的尽头之上。”

有坐在田坎上聊天的；也有坐在门槛上看着往来归家的人发愣的；也有不少人驻足在城内的小食摊前，准备买点小点心归家。

“云中郡王！”

系统不懂他的时间是什么意思。但现在这个环境，与他以往构造的“仙境”全然不同。它迟疑了许久，才遵循本能说：“正在为您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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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这万里山河，就托付与你们了。”

宗教里说，人有七大罪，贪婪、色欲、暴虐、懒惰……这是深刻在人类人性里的东西。当他无法再俯身为阶，让文脉踏着他，往前走上那么一小步的时候，他只想用财富勾起贪婪，用美貌诱导色欲，用无边新世界去引起暴虐的征服欲。

“快看天上！是郡王爷！”

景长嘉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理想主义者。

那些摩天之楼，那些冰冷的光，竟然是人间之物？

杨以恒站在勤政殿外，看着笑得一如既往地景长嘉，慢慢地咬紧了牙关。

“疯子！”杨以恒脱口而出，“你想诱惑人去天上吗？！”

可对于弘朝那种地方，仅仅只靠着那些逆流而上的理想主义者，是不够的。

“而我还想告诉你们，在那里——”

他们的文脉里，也从不缺少为了理想而献身的殉道者。

简单一句问候，弘朝又沸腾了起来。

弘朝那边，春耕刚过。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劳作，百姓们都暂时步入了休息时间。

“我告诉过你们，大海的彼岸有着富可敌国的宝藏。”景长嘉说，“谁先找到它，谁就能先一步进入新世界。”

“郡王爷那海城县令贪赃枉法——”

胸脯保证，它能覆盖景长嘉需要的所有实验。没打开的那部分，都是景长嘉暂时还不需要的。

天上的明瓦就在这时亮了起来。

再仔细聆听，似乎还能听见人的声音，似乎在数着什么“1，2，1”的。

云中郡王双眼灼灼地看着他们。

说罢，他锐利的目光突然一软，眉目也跟着展开了一抹柔和的笑。

“郡王爷您许久没看过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