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全信,只有我是最可信的,”她说完,对着聂照眨眨眼,“对吧?你的这些话我早就背下来了,真啰嗦。”
聂照恼羞成怒,敲她额头:“这样就嫌我啰嗦了,改日我真的不啰嗦了,看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姜月就上前抱住他的腰,晃他:“才不会才不会,三哥就算不管自己也会管我的。”
聂照拼命揉搓她的脸,在她鼻尖亲一口:“惯会装模作样哄我开心。”
此时下人来报,说胡玉娘前来拜访第五扶昌,且带来许多名贵药材。
“太子殿下若是肯见,那就带玉姨去吧。”姜月吩咐下去。
聂照怪声怪气,夹着嗓子揶揄她:“玉姨~叫得可真亲啊,出去一趟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可没忘记姜月初到逐城的时候,胡玉娘还同他抢过孩子。
“当年若非我据理力争,半步不让,你恐怕早就奔着她去了吧。”他声音里跟夹了一壶醋似地,酸得冒泡。
姜月回想起聂照所谓地“据理力争,半步不让”,一言难尽地拍拍他的脸颊:“三哥的据理力争,半步不让,果然与众不同,要不要我也去阿荣那里买半个猪脑给三哥你补补。”
聂照脸皮厚,浑然不知羞愧,胳膊搭在她肩上:“你记错了,就是据理力争来的,不过你别离胡玉娘太近,她见着个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就疯魔,恨不得据为己有,变成她的孩子。”
“不对哦,三哥,你怎么知道的?”姜月肉眼可见聂照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一气撒娇痴缠,逼得他不得不吐露实情。
“当年我背着骸骨到逐城,她一见我就两眼放光,跟个疯子似地扑上来喊我的儿,死活非要我做她孩子,那势头恨不得要将要嚼碎吃了,我不小心用我哥的腿骨把她的腿骨打折了。”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故意的,”聂照丝毫没有愧色,抱着肩撩了下头发,“她要是喜欢,就自己去生,总惦记着别人的孩子做什么?她这些天来回跑的这么勤快,恐怕又是打上了第五扶昌的主意。”
姜月劝他:“你别对玉姨有偏见,我觉得她是个十分好的人,出城的那些日子,她的确像我母亲一样对我,或许她只是喜欢孩子。况且阿昌的身体你也知道,他没几年日子了,我看他同玉姨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没那么苦大仇深了。”
“你还来劝我,我反倒要劝你,不要和第五扶昌走太近,最好少见他,”见姜月目光中颇有异议,他叹气解释,“不止是第五扶昌,那些明知道很快就要死的人,最好都不要同他们产生什么感情上的牵绊。感情越深,生离死别的时候就越痛彻心扉,就如沈怜青……”
姜月难得不赞同他的观点,正色:“不对,正因为知道会经历死别,所以才要珍惜活着时候相处的每一个当下,我知道三哥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想让我尽量避免这样的痛苦,可比起午夜梦回时因为没有和对方好好相处而产生的懊恼,我宁愿承受这样清醒的痛苦。
我现在还常常庆幸好好认识了沈怜青,他唤我名字时候的语调至今清晰地刻在脑海中,我想象不出如果记忆里失去了这个人,该是多遗憾的事情,因为我没能好好认识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是个英雄。”
聂照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惊讶,继而变成了淡淡的温柔和骄傲:“斤斤远比我想的更勇敢,更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三哥现在不如你了。”
“三哥你这么正经地夸我,虽热我觉得很骄傲,但是总有点不适应。”姜月挠挠头,干笑了两声,聂照宠溺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渐渐迈入年关,各家往来的贺礼和信件纷至沓来,第五扶引还特意单独写信慰问聂照,信件总而言之的内容就是问他为什么还没动静,是不是不行,没法给他们家传宗接代,不行的话就换人。
聂照冷淡回信:不好意思,不识字,看不懂。
第五扶引倒也没真催他们,收到回信在预料之中,单纯是闲了一年了,临近年关给聂照找点不痛快。
他们不急,府上下人有些按捺不住悄悄议论,几个小厮丫鬟聚在假山后窃窃私语。
“你说这主君和家主成亲马上一年了,怎么半点动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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