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既明远远见到局势有变,枯瘦的老脸胀红,硬撑着扶着座椅扶手艰难起身,踉跄向前走了几步,随侍连忙将他扶住:“元帅!”
天空积着薄薄的乌云,似乎再攒两日便有一场雨要落下,或是它中途飘走了也说不定。
“杀啊!”
原本略有惊慌的将士听到是公孙既明的占卜,肃然起敬,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跟随公孙太平杀进去。
他举起手中旗帜挥舞,阵型瞬间变化,呈锐利的三角,拟进攻态,战鼓累累,声动云霄。
公孙太平回首望他,他点头示意:“这里地势,最宜火攻,他是要学诸葛亮火烧上方谷。可此地谷口狭窄,气旋回转,加之天气阴沉,初秋谷中植被众多,一但引火,水汽升腾,必然成雨,这场火,注定也是烧不起来的。”
而他们也预料到了聂照的预料,因此前往西山的只是少许人马,和穿着士卒衣裳的稻草人,公孙太平也在东谷……
不负众望,如公孙既明所算,天空终于飘起了小雨。
聂照后槽牙咬了咬叼着的草杆:“我记得东谷有许多马匹,令一队人带着这些马去往西山,尽量做到声势浩大,让他们以为东谷的人都前往西山支援了。”
只是待人几乎都进山谷了,虽未有伤亡,事情却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安抚并没有起到正面效果,因为似乎大家更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到底烧的是什么?!”
“他既然想让我知道,那我自然该知道,得给他个反应,否则台子搭好了人家唱独角戏岂不尴尬,”聂照吐出嘴里的草梗,“去吧,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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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随我攻入积风谷,活捉聂照!不要怕,元帅占卜天象,即刻就会降雨!我大雍儿郎无所畏惧!”他高呼。
有父亲解释,公孙太平心下大安,立时举剑,引兵冲入谷中。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可这样一来,若是西山真的被炸穿了怎么办?”
公孙太平心中更是大喜过望,抬头看看天色,果然愈发阴沉,心想父亲说得没错,事情果然如预料的那般顺利进行。
阿泗:“他们是想炸毁西山?”
小瓦心紧绷起来,聂照按按他的肩膀:“放松些,马上决战了,打完就能回家了。”
“斯哈,将军,我怎么感觉有点辣,眼睛要睁不开了。”副将使劲儿挤了挤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
一滴、两滴、紧接着无限连成细丝
“好辣!好疼!怎么会这么疼!”
翌日,斥候探查到公孙太平阵营似有异动,好像陆陆续续带着大批量的火药往西山去,而西山山体薄弱低矮……
公孙既明已经无力坐直身体,歪坐在华盖之下,掐指望天来算:“他过于年轻,终究棋差一着。”
而我多日以来,做这个感情用事,有几分聪明的莽夫做得十分恰到好处,且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吧。”
公孙既明坐镇后方,公孙太平跨马在东谷口,面对空无一人的山谷时,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谋划被聂照识破了,即便要去救援西山,也绝不会空无一人,这明摆着是要来一场请君入瓮。
责任心极重的人,但凡能动得了身,绝对会亲临战场。
公孙太平也有所察觉,身后的将士也纷纷惊呼不对劲儿,他一张口,便疯狂咳嗽:“诸……诸位将士,不要咳咳咳咳,担忧,只是烟熏的,咳咳咳咳,下雨,就好了!”
“冲!!!”
眼睛既是人最坚强的器官,也是最脆弱的器官,大雍的将士方才刚被熏得睁不开眼,哪里是抚西的对手,混战之中,明显聂照一方呈现着压倒性胜利。战场上鼓声愈发激昂,旗帜飘摇。
山顶属于抚西的士兵们身着黑甲,用打湿的布蒙着口鼻,一股脑从上冲下来,与大雍的将士展开厮杀。
而事情也如公孙既明所预料,山谷上方不断有火球滚落,聂照确实要进行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