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睡了。”

多问只会让他更累吧。

现下终于得以认真扫过每一寸，却发觉那个上午还会散漫和她开玩笑说着“谢谢赏赐”的男人，此刻眉眼间似乎透出一丝倦怠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两天睡眠似乎好了些。

他冷清的面容在月光下也毫无瑕疵，漆黑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楚盈眸光定在他眉眼间，终于认真将他整张脸收进眼底。

所以，现在是为了来接她去上班，专门回来了一趟吗？

徐既思眼睫微动，微妙地觉察出她态度的转变，顿了下，补充：

还真是睡了。

三个小时，也就是通宵后眯了会，也亏得他还能醒来又回来接送她这样一回。

“还没吃早饭吧？”

楚盈下意识问。

“进门不用脱鞋，牛奶在冰箱里，”他想了下，“明天早上还是能来接你的，放心。”

她昨天说的话，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他极大概率是在公司待了一天。

诸多上午就堵在喉间没能说出口的话，在这一瞬又强烈地涌上心头。

能觉察那人倏然投过来的视线，楚盈松了松捏着安全带的手指，还是把没说完的那句补上，咬字温软清晰。

他偏头看过来一眼，正好又让楚盈看见他瞳孔里隐约的血丝，女孩不自觉蹙紧了眉，将饭团放在腿上，抿了抿唇，模样显然不是很高兴。

晚上光线并不算好，只车边亮着一盏冷白的路灯。泠泠月色将他一半脸照亮，另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她抬睫，不甚熟稔地主动开口。

他看起来很累。

微哑的嗓音倒是让他声线更有磁性了，沉沉响在耳畔似乎撩动了空气里那根无形的线，叫楚盈心跳也随之紧了些。

刚上车，面前就递上来一个温热的饭团。

在她茫然的视线下，徐既思漆黑的眼眸微抬，语调平静：“我家的密码。”

这张熟悉的面容，她这两天似乎都没仔细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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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低低应了声好。

“晚安。”

楚盈手指紧了又松，张张唇，还是没问什么。

无法言明的情绪在胸腔间来回涨缩，楚盈盯着身前的饭团，缓慢吐出一口气，嗓音努力平静，又问：

一顿，又想起来什么：“今天可能不一定能回来。”

“要真的，‘晚安’。”

楚盈是微微偏身要下车的姿势，这会听他说着又不自觉捏紧了安全带。她静了一秒，终于动了动身形，眼眸轻动。

撩起，他嗓音依旧清冽：

“那你吃了吗？”

不等楚盈回过神，又听他报出了串数字。

楚盈快被他气笑。

那人没出声了。

但是。

楚盈敏感地从他的声音觉出一丝哑意，她偏头看向男人，隐隐似乎能见他眼底泛着圈青。

楚盈心底莫名沉甸甸的，下楼果然看见那车停在门口。

晚上楚盈还是没喝牛奶。

-

隔日八点半，徐既思准点给她发来消息。

他冷冷清清的声线像是能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她一时有些说不上，到底真的是晚上喝的牛奶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你没睡觉？”

“……三个小时。”

“提前跟你说一声。”

“公司还有点事。”

楚盈出门，见对门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才记起来昨天徐既思说可能回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