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一文钱,还是冒着险来赚的,他们下次估计也不会来了。
早间,昨夜一宿未眠的伏危坐在竹床上,缄默不语地望着窗外,望着院外。
至于她昨晚所言之事,伏危并未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毕竟,没有人蠢到为了欺骗别人,而辛苦自己,或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境。
伏家与他尚有血缘关系在,可与她并无血缘,她却能为此奔波劳累,而他却毫无作用。
思及到这,让他如何能睡得着?
垂眸低头看向自己那双被固定着的双腿,他良久未动,好似定住了一般。
到底何时,这双腿才能恢复如常?
双腿恢复,也才能帮上忙。
起码到时候,他也可护她进山采草药。
院子外传来响声,许久静止不动的伏危才有了反应,抬眼望了出去,便见虞滢背着背篓,热得满脸通红的进了院子。
虞滢匆匆赶回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放下了背篓后,便舀了一瓢水洗脸。
伏宁小姑娘见到她回来,便哒哒哒的踩着草鞋跑去给她端来了薄荷水。
虞滢洗了脸后,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一碗水,抬头望去,便见小姑娘对着她咧嘴一笑,笑容很纯净。
虞滢也回以浅浅一笑,与她说了声“谢谢”,然后端过喝了水。
喝了两口水后,她道:“小婶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来。”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后又急匆匆地把做好的冰膏送到了村口。
在村口等了片刻后,陈大爷才来的。
因今日不是平时去玉县的日子,所以牛车上也没别人。
虞滢把木桶和陶罐放上了牛车后,说道:“我还要采药,今日就不去镇上了,我那陶罐里是荔枝做的冰膏,麻烦陈大爷你与陈掌柜说那冰膏定价四文钱一碗。”
听到四文钱一碗,陈大爷惊道:“四文钱,这么贵?!”
虞滢笑道:“虽然定价是四文钱,可在食肆用食的人还要便宜一文钱,就只要三文钱,他们虽觉得还是有些小贵,但同时也会觉得划算。”
她想了想,继而道:“陈大爷你就与掌柜说,说这些冰膏主要是卖给那些个点菜用食的客人和尝过冰膏的人,他们有点小钱,且吃过了冰膏,有新出的口味,他们肯定也是想尝一尝的。”
“再着荔枝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过季了,你就让掌柜与食客说这个口味的只卖十日,每日卖完即止。物向来以稀为贵,那些想尝一尝新口味的人自然会闻讯赶来,食肆的客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就算买完了,也有可能留下来继续用食,不是么?”
陈大爷听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瞧了眼那荔枝冰膏的量,也没多少,但吸引来客源用食的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荔枝本就有甜味,陈大爷你让陈掌柜在放糖水时候兑一些清水,也是能省下些成本的。”
陈大爷不得不佩服的看向她,但随即又露出了惋惜之色:“余娘子你要是个男子,肯定能干一番事业出来,可惜了,是个女子。”
虞滢虽然不爱听这话,但也没有反驳回去。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总是看低女子,不管如何去争辩,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可该做的事,她不会因为他们瞧不起女子而不去做。而且无论旁人怎么说,她也只管做好自己。
目送牛车离开,虞滢想起陈大爷方才可惜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的话,忽然间想起昨日伏危所言。
——你身有本事,还会有其他赚钱的路子。
这话的意思与陈大爷方才所言有极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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