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两难全,选哪一方都对,但也都错,上天对他的报应都应在了他与家人身上,这辈子终不会有幸福美满所言,这便也是惩罚。”
“未深陷两难,不知其中苦。”伏危低念了这一遍话,没有多做表态。
“对呀,我还听说北边已经开始打仗了,不知何时会打到岭南人,远在千里,终还是难以放心。”
难不成还真给他寻着人了?
他打开,里边赫然是银块。
伏危拿起纸打开,只扫了一眼便知这是何物。
牧云寨主端回了一个匣子放到了伏危的桌前,声音沉厚。
当年的两千两,因给老父和妻儿看病,共花使了三百两左右。
到豫章周家底下办事,往后官可能比他做得都还大,哪里还敢耍半点官威?
但牧云寨主看得出来,伏危不会再追问那姓武的下来。
新官是不愿到这穷乡僻壤做知县的,来后没半个笑脸,但对上伏危,却不敢轻待,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狗腿。
他知晓周家娘子的娘家,陈家娘舅是不会留他活口的,所以边陷害边伺机而逃。
虞滢更偏向后者。
虞滢一如既往的复诊,随后留二人单独说话。
沈太守既已和牧云山结盟,俨然和造反无异,所采得铁矿自然都暗中运送给了牧云山。
若苍梧被打,沈太守不太可靠,还有谁能护得了他们?
寻不到无所谓,但若能找到最好,这便是能让牧云寨主相信周世子为人不磊落,心胸狭隘的最有力证据。
伏危收了药材,托了人运送往外地,实则是往豫章送去。
上面清楚的陈述着是谁收买的他,又是如何陷害的周郎将。
药材送出去后不久,新官上任。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好奇。
“姓武的是错了,但未深陷两难,不知其中苦。”
随行回来的人,加上豫章尚有几人要带去的,共是十一人。
转眼一个月已逝,沈太守依旧稳坐苍梧城。
伏危抬眼看他:“万一,周家宗主不信,反而怀疑当年真的是周毅大人匿藏了军饷呢?”
怕困难。”
有可能是北边祸起,新帝无暇顾及,也有可能是来的人,都被人悄无声息地给解决了。
牧云寨主冷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未供出周家世子,但脱不了干系。”牧云寨主眉心紧蹙,心下暗道周宗主如此枭雄,怎生了这么个眼界浅薄,心胸狭隘的儿子?
他受周府主母娘舅利诱威胁,取五千两去周口之地赈灾,只隐晦所指是周郎将的命令。
豫章周家实力雄厚,为一方霸主,个个军人都与岭南懒散的军人不同,龙精虎猛的,一个能抵他们五个,若有战祸,他们不知牢靠多少!
伏危忽然一笑:“岭南人都道牧云山悍匪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竟不知寨主却有如此好心肠。”
新官尚不成阻碍。
“放了。”牧云寨主应道。
这是供词,还是武校尉的供词。
“给他留了二百两,余下的一千五百两都在里头,都有豫章周家的官印在,配上供词呈给周家宗主,就说武校尉畏罪自杀了。”
伏危一笑:“这有何难,若是家中只独子,那便带上双亲与妻儿一同前去,安家费我便向大人申求,就是沿路上的盘缠……我自掏腰包,每人二两银子。”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决定举家搬去豫章。
伏危笑而不语。
牧云寨主什么都没有说,把几张纸给了他:“看看。”
最后,他昧了两千两逃到了岭南,做了寻常种田汉子。
虞滢看着牧云寨主从屋子里头走出来,随即从马车上提了一个箱子下来。
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
有人心动,道:“豫章有周家,有大军坐镇,总比留在玉县安全……我愿追随先生去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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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看了一遍供词后,抬头问:“人呢?”
“当年,陈家以老父与发妻性命做威胁,如今老父神志不清,发妻与幼子孱弱,离不开汤药,若擒他走,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伏危垂眼看了那几张纸,心下惊诧。
虞滢去给牧云寨寨主复诊,伏危因一个月之期到了,这回依旧一同前往。
半晌后,他道:“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伏危眉梢一挑:“寨主放了他?”
说着,起身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