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我等都听见了。”

周毅呼了一口气：“看牧云山那边的情况了。”

“这事你若当时与我明说，我只会对你和牧云山的人一网打尽。但便是如此，我为其主，你为我办事，你却有意瞒下也已是瞒主，我自是要罚你的。”

合浦郡太守从头到尾都是父亲的人，就连沈太守也已经成了父亲的人。

为官者下属与贼寇往来，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不介意。

说到正经事，众人的脸色也一瞬间严肃。

能安慰自己的，唯有当今皇帝是奸臣篡位，即位后也是个残害百姓与忠良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反此帝王，丝毫不用在意良心何安。

伏危接过，把信塞入竹筒，继而收入袖中。

在知道天下不太平后，虽私自囤粮，却提议他把粮仓填满。

顾校尉道：“本以为能耗到苍梧城粮尽，却不想没等他们粮尽，就差些把我们自个耗尽了，也不知那沈太守究竟囤了多少的粮食。”

从父亲把这事告知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拉入了局中，关乎着他一个小家，乃至全家，全宗人的性命，不做也得做。

在粮仓被劫后，冒着被罚的风险，把自己囤的那点儿粮食也拿了出来。

说到这，话锋一转：“但，你解了粮草的燃眉之急，算你将功抵过。”

岭南牧云山的悍匪是父亲的人。

周毅看向伏危：“你与伏百长在苍梧也待过一些时间，这几日领十人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潜入苍梧城内查看情况。”

不知也敢瞒着他，私下与悍匪往来，此子胆子可见不小。

要问什么时候囤的，便是去年便开始囤的。

伏危会与之往来，是因牧云山其中一拨人曾是追随他父亲的得力旧部，而且那牧云山的人先主动寻来的。

听说这一桩桩，说不怒是不可能的，可正是用人之际，周毅发了一通怒后，还是暂且搁下了这事。

另外也提了调查武校尉所在的要求，这些都让周毅难以怪罪伏危。

顾校尉回神, 朝他讪讪一笑：“当我什么都没说。”

父亲要反了朝廷。

“若将功抵过了，那这粮食的银子可还算？”伏危抬头看向周毅，又道：“这可是我娘子与我商量囤下，打算运到北边高价售卖的。”

“另外关于粮草被劫一事，牧云山应该也知道一些讯息的，近来或许有消息传来，你注意一些。”

有一些事是瞒不住的，伏危也不打算瞒，直言道从悍匪那处听到不太平的消息，不敢声张，只能劝了当时还是知县的大人收粮填满粮仓，自己也收了一些粮。

北边天灾，粮食短缺，他们以这个借口囤了粮运送去北边高价售卖，十分合理。

不，应该说父亲一直在等着有人反了帝王，他等着这个时机出师。

伏危与牧云山的人相识，周毅也是从父亲那处得知的。

在豫章更是以身作饵，给他洗刷冤屈。

知道此事后。数日下来，周毅都没有睡过一个全觉。

只是后来见过牧云山的二当家后，了解经过后倒也释怀了一些。

周毅：“若顺利入了城，便把这信交给沈太守，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有这么一封信。”

后来新县恶霸强纳妻妹之事，伏危也如实交代了，更是交代了得了多少金条。

又是借助那悍匪的能耐，找到了武校尉，让父亲彻彻底底地相信他是无辜的。

几人沉默不语地望向他。

伏危接过览阅后，周毅给他扔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竹筒。

提起牧云山，伏危低头拱手道：“属下先前瞒着大人与牧云山的人往来，还未向大人请罪，待苍梧一战结束后，属下再向大人请罪。”

反臣不屑做，但父亲早已料到王朝命数将尽，暗中早有部署。

说伏危主意大，没有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中吧，他却也殚精竭虑在帮他这个主子。

周毅从豫章再返苍梧时，父亲把他喊去，告诉了他一些事，让他久久不能平复的事。

周毅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道：“既是余娘子教导出来的土地，便也不用太过担心, 接下来该想想法子来攻打苍梧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伏危点头应下。

议论了约莫一刻后，周毅让另外两人先前退出去，把伏危留了下来。

伏危也以妻子给牧云山寨主治疾为条件，让牧云山的人往后不能动玉县。

伏危问：“计划何时实施？”

周毅起先心中确实有那么一根刺，在自己不清楚牧云山悍匪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伏危也是不知的。

周毅研磨写了一条长字条，写好后给了伏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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