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瞪大了双目。

伏危从妻子身上收回目光，见彭城王眼神平静得很，便知他心中已有答案。

周翎摇头。

彭城王不说话，走了一段路后，忽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望向小姑娘。

若不然，就试试。

“松手。”声音冷厉。

“外边世道乱，若成亲时再另派人去, 长途跋涉, 凶险难测，至少彭城王为一方霸主, 本事不小, 你随着他去, 安危至少有所保证。”

“你觉得，彭城和豫章可有联姻的必要？”

而等虞滢赴宴来到郡公府时，再见周翎，小姑娘却比一个时辰前还要寡言不语，闷闷不乐。

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女子中，甚少有不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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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戟低沉道：“这答案说服不了我。”

她尚未嫌弃，却被人嫌弃了彻底。

说到此，又道：“你若嫁去，日后这郡公府便是你姨娘与你二嫂执掌中馈, 你嫡母伤不了姨娘与你胞弟。”

“然后？”

虞滢抬头往彭城王的方向望去，不期然，彭城王似乎有所察觉，也抬眼平淡地扫了她这方向一眼。

什么然后，快速思索着，两息后又道：“但我日后肯定是不怕的。”

小姑娘却也很肯定的说日后肯定是不怕的。

到底还是愿意的。

周翎恍然一惊，忙松开手，畏惧那股子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不敢再追，直直看着人离开。

还没说话，便被拒绝了第二回 ！

说罢，往青铜灯光亮外走去。

停下后，周翎才发现周围昏暗，只隐隐能看得到前边黑影轮廓。

却在不经意的下一瞬，袖子被拽住了，他停下步子，偏头瞧了眼。

还处在疑惑中的周翎，陡然听到父亲这般突然的话, 瞪大双目, 错愕道：“为何这么快？！”

“恐惧。”他说。

既决定，便不会拖延。

伏危的妻子算一个，但已经成亲了，不算在内。

伏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妻子，随而一笑。

“彭城王若有意成家，不妨考虑一二。”

她也示意小婢女莫要打扰，然后小碎步追了上去。

周翎在父亲差人来唤她过去, 到书房中后，听到父亲所言，彭城王指定她联姻之时, 又惊又茫然。

见女儿只是惊讶要随着彭城王归去, 而非是婚事, 周宗主稍一宽心。

衡戟端起酒水饮尽，脑海里想起方才那不知叫何性命的小姑娘说的话——试问若真要与彭城王成亲，哪个姑娘不怕？

随后与身旁的伏危说话。

好半晌，小婢女急急追了过来：“姑娘，怎么了？”

“今日会对外公布婚事，事出匆急，一切从简。你今日回去收拾行李，我会吩咐库房给你准备一份花销，嫁妆会在在之后送去彭城，你明日便随彭城王一同离去。”

走到彭城王身后，她并未察觉亮光越来越弱，只小声道：“那日彭城王所问，我可否回原意？”

不是说不合适吗？

然后？

惊愕了片息，她惧意不知不觉间少了点，问：“为什么不合适？”

目光却略有所思落在她拽着的袖子上。

她走近时，周翎才沮丧道：“事不成了。”

相交不深也不久，却也知彭城王是个果决的人。

虽然还未戳破，但周宗主的意思已然明显。

她心下生出惧意，怯怯后退了小半步。

衡戟暼了一眼后，道：“不适合。”

只听到姑娘家的软而颤的声音说道：“是，我是怕，可试问若真要与彭城王成亲，哪个姑娘不怕？”

怎就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