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看了眼与郡公说话的彭城王，又低声说：“记得阿娘与你交代的的那些话，成亲前要守的规矩。”

伏危见她又熬夜整理手札，只能无奈与她一同整理。

伏危视线落在虞滢身上，认真而耀眼。

三辆马车在府门外等候。

虞滢笔一顿，再而抬眼看他：“或许会成为一个父亲，一个母亲。”

岂料对方竟然的抬头，猝不及防的她以为与阿娘的话叫他听去了，吓得她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往后会有多少次，会因今日的选择而生出后悔的念头。

说着，又低下头继续抄写。

她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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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消息后，虞滢也忙收拾了一些药材，让周翎带着去彭城。

周翎的姨娘依依不舍的把女儿送到了府门外，谆谆叮嘱：“到了彭城后，记得送信回来报平安。”

周翎一下便明白母亲指的是什么，脸颊骤红，也看向彭城王的方向。

许久后，他轻缓道：“往后，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只是才学半年，到底学艺不久，很多病症都了解得不够全面，是以虞滢才会准备好手札赠给她。

虞滢沉默了几息，开口：“往后会如何我不清楚，但现在的周翎我还是了解的，起码现在的她不会，而这些手札，我是为现在的她准备的。往后的她会变成怎么样的人，都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

伏危：“他说下次希望我能活着且完整的与他再见面，别缺胳膊少腿。”

伏危：“大概瞧着我是个文弱书生，战场上刀剑无眼，担心我一不小心被伤及，便无人再完善日后的变法。”

虞滢在听到周翎第二日就要随着彭城王出发去彭城，也是被这消息惊了个猝不及防。

虞滢低着头抄写，未曾抬头：“以备不时之需，况且……”她抬眼瞧了他一眼：“谁说王妃不能会医，不能医治平民的？”

虞滢打趣一笑：“彭城王就这么不相信你能在战场上自保？”

伏危垂眸，低低应道：“等太平后再说吧。”

“只是很多人，身居高位后，便不会再低头看下面的人。”

翌日一早，彭城王的人已经整装待发，迟来两日的大军休整了数日后，也精神抖擞的候在了城外。

得想个办法才成。

送走周翎，虞滢难免伤感。

周翎眼眶泛红的点了点头。

伏危一笑，顺着她的话说：“确实没人说过。”

周翎在医塾学了半年，这小姑娘虽是郡公府的姑娘，却也不曾懈怠，不是最出众的，可也是拿得出手的。

那厢彭城王已然和周宗主话别，也与伏危说了几句话，随后从未婚妻身旁走过，停顿两息，道：“走了。”

伏危平静的眼神蓦然一睁，低头望向虞滢的小腹，再惊愕地抬起视线看着她。

伤感中的周翎一下子被这道无甚感情，冰冷的声音拉回神。

虞滢赶上了送别的行伍，快步走到了周翎身前，把准备好的匣子和包袱给了她。

确实，若是汝南王世子倒是考虑，只是汝南王能同意，未必见得郡公同意。

同时也整理了常见疾病的手札。

周翎含泪点了点头，看向周府大门，看向姨娘和弟弟，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强烈不舍涌上了心头。

他不由自主地撑着下颌静静地望着。

郡公夫人瞧了眼闺女。

现在不确定的原因和不太平，他们不适合要孩子。

不舍的别了亲人，上了马车，掀开帷帘一直往后瞧，直至看不到人了，她也久久未放下。

就这惊惧的神色，往后怎可能会不怕他？就算日后真有不怕的时候，该不是十年八年后？

伏危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丈夫现在有意打压她与顾家，怎可能让小八嫁去汝南。

与伏危离开郡公府后，她问：“彭城王离开时，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而且，他不欲她在这个时代有太多的牵挂。

虞滢笑了笑：“我希望你不忘初心。”

这么突然，很难不让人惊讶。

周翎心下不感动是假的，她眼眶甚是湿润，随后把东西给了下人，朝着先生一拜：“阿翎多谢先生栽培，必不会忘记先生教诲。”

虞滢“噗嗤”一笑：“没有。”

虞滢把写好的手札放置一旁，站起身走到伏危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等太平后，我们要个孩子吧。”

“里边有一些药材是北边难找的，还有一些医术手札，若无事便在路上多看看。”

考虑一二。”

望着衡戟走到行伍的高大背影，对前路更加的茫然，更加的不安了。

衡戟很少有后悔的事，可她见此，平生难得生出了几分后悔。

“成了彭城王妃，未必见得周六姑娘的医术还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