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可能，这一刻，他却不愿深思下去。

她说在家中轻便些舒服，出门的时候，才会换上罗裙，戴上珠翠。

可他母后却是没有这些症状，只是脾气古怪了些罢了。

左丞往宫门瞧去，看到了英王的身影，会意一笑，最后说了句：“是呀，圣上之意，怎是我们能揣测得了的。”只怕英王也未必能揣测得了。

二人在宫门前别过，伏危看向英王。

都是另外两位皇子没办法比较的。

话到此处，左丞脸色凝重了许多：“圣上还未放弃这个嫡子。”

他们从相识到现在也已经快有五年了，可每次隔一些日子再见，总是觉得依旧像是最初心动的时候。

医都说皇后有疯疾的症状，只是症状轻微，需要静养。

英王查过疯疾的症状，也听闻过霍善荣患上疯疾所为，夜里梦魇，挥刀乱砍，终日疑神疑鬼，脾气极大，不知多少宫娥内侍因他的疯疾而丢了性命。

一切好似没有问题，却又透露着问题。

数位皇子中, 最有机会的便是景王和英王。

前者为嫡出, 后者功绩卓然。

虞滢拨了拨竹筛子中的药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筛子放到竹架子上，转头朝栅栏外望出去。

不妨大胆猜测一二，母亲若无疾，为何又要做出那样得罪人的事来？

一身简单的布衣，头上也没有过多的珠翠，只一支青簪挽着发髻。

伏危推开栅栏门，提了提手中的油纸包：“给你带了些栗果。”

与伏危对上了视线，笑了笑：“今日怎这么早回来？”

回了府，问了下人，知道虞滢在药庐，换下官服后，径直去了药庐。

母亲不是愚笨之人，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累得被禁足在坤宁宫，若无疯疾，那定然是不会做的。

又或许，周帝有让兄弟二人旗鼓相当竞争或相互制衡之意。

伏危轻一叹。

怎么瞧，似乎都瞧不够。

二百零七章

不是疯疾，又是什么驱使母亲这么做？

伏危还未打开药庐的栅栏门，便看到在药炉中晒药材松土的妻子。

伏危淡淡一笑，瞧了眼宫门，只道：“圣上之意，岂是下官能揣测的。”

栗果也就是尖锥栗，个头比寻常板栗要小很多。

因此，提出修订律法和选取人才法子是伏危提出来的, 伏危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只要周帝晚年不糊涂，储君便是这两位的其中一位。

以前伏危倒是感叹过周家的家规，袭爵只看势力，不论嫡庶。

虞滢在京都开了医馆和医塾，坐镇数个月后，生了病，是劳累所致，便被伏危强制在家中休养。

可那英王到底是在周帝膝下养大的，感情自是会比养在老郡公膝下的周毅要好一些。

百官嘴上再不提，心下已有将来追随的储君人选。

朝会散去, 伏危与左丞走了一道。

在朝堂之上, 百官收敛, 但私下却是泾渭分明。

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周帝这些话一出, 谁还敢多言？

从近身服侍过的宫女内侍那处盘问得知，皇后情绪不太稳定，寝食难安，日渐憔悴。

恰逢英王也看了过来，二人平静无澜地相视望了一眼，在伏危颔首简礼之时，英王上了马车。

在外边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露出小半脸的虞滢。

闲聊了一些改革陈旧律法的事，行出了宫门，才道：“方才在朝廷之上, 圣上让英王任宵禁营三营指挥使。却禁足皇后, 打压顾家, 却似乎有意亲自调教。”

确实, 周帝还是没有放弃英王这个嫡子。

周帝登基已有大半年, 储君依旧迟迟未定，沉耽于改革与修订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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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隔日去医塾上课外，虞滢多数待在药庐。

至于立储，起先朝中也会有人提起，只是周帝都会问起改法与战后民生的进展，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会当朝斥责，再说天下方定，还未算太平, 百姓尚未安居乐业便一而再三的提出立储一事, 如此热衷的劲头, 怎不见众卿家放在国之兴盛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