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明踉跄着爬起来，理了理衣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

，林知节转过身，远处海平线朦胧，他有些看不清，胡乱地将手上的血迹嫌恶地擦去，伫立良久。

为什么？

——玛拉的交易，录音和磁带都在里面，这就是他犯罪的证据。

他凝望着林知节的背影，说：“坤帕想见你，我们需要你套出他的话，寻找玛拉的下落。并且……希望你讲出实情，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林知节被人用铁链捆绑在他第一次见到的分离人体器官的暗室里，两张木桌拼接起来的床成了案板，开胸时人还是活着的。头顶挂着一排铁钩，那是用来挂人皮的。

他和陈正同时被怀疑是警方卧底，坤帕逼迫陈正开枪射杀马仔，不然就要挖掉林知节的肾脏，直到他死亡，直到他取不出身上有价值的器官。

——这里面装了样宝贝，你一定要拿回家供起来。

还有，那只“鬼”。

这件衬衣，是裴也买给他的。

突然好想回去，好想见他。

张方明喉咙干涩，啧了声：“要不，你再揍我一拳吧？”

流云淡去，夜幕即将降临。

陈正想也没想就答——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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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潮汐这么美。

林知节抬脚转过身，耳边回荡着陈正的笑声。

原来，没有人真正的在乎陈正，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陈正说那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

“要我做什么？”林知节凉薄的声音和着海浪声响起。

他说要林知节完整的来，也要他完整的回到家。

重叠的浪迹消失殆尽，林知节与来时的神情变得不一样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陈正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了。

为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做个好人？

话音刚落，张方明蓦地一怔。他一手捏着自己的肩，刹那间停下了动作。

海风吹乱了头发，林知节的白衬衣破了一角，他低头捂着衣摆神情复杂。

“箱子里的东西，是陈正偷回来的……我身体的一部分，被他们拿走的器官。”

在他打开箱子之前，林知节根本不知道自己狂奔几十里提着的箱子里，竟然有他的器官。

家里给他备了几十套，全放在他房间的衣柜里。

——因为我，杀了人。

林知节自嘲一笑，他早就猜到了，看什么海，欣赏什么风景，都是张方明为了让自己跟他回桂西。

林知节抱着箱子号啕大哭，他跪在岸边看着河面上倒映着的蓝天白云，明明自由了，却感到那么的哀伤。

林知节从前问他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