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论如何，只要面对季信，他就没辙。这些年，他太依赖季信了。现在也该试着自己解决问题，自己成长了。

李长游怀有心事，一整个思绪都被打乱。客厅里只留了一盏灯，他背对着季信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现在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

李长游怄了，他难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正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季信朝房间走去：“你放心，我不会再越界了，对自己弟弟。”他停顿一下，“哦……对了，我忘了，现在不是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对朋友做出那种事情，你就当我不存在。你的房间一周打扫两次，很干净的，放心睡吧。还有，你的睡衣放在床头柜了，睡前记得把加湿器打开。我先去洗澡了，晚安。”

季信依旧垂头，问：“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你要回哪儿去？”

“为什么？”

季信垂头盘坐在地毯上，表情阴霾，叫人看了害怕。

毕竟，李长游从小就不待见他，去扫墓也是要问问他征求一下他的同意。

我们？他说我们？我们是谁？跟张方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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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一哽，余光扫见餐桌，上学时无数次跟他在一起吃饭的那张桌子。

呵。

李长游脚下僵直，捏着户口本晃神。

季信站起身：“就在这睡吧，你认床，酒店睡不好。”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来是否生气或者带着别的什么。

李长游站定，有些心虚胆怯，说：“我订了酒店，今晚回酒店睡。”

他关上门，不一会儿，花洒簌簌声响起。

他忙不迭站起来：“我回去了。”李长游说着话，回眸朝他瞥去，愕然一怔。

“回去？”季信打断他的话，“回哪儿？”

“那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你。”张方明起身，整理了衣裳，又恢复了那斯文模样。他扶了扶金边眼镜，转头对着季信点头。“季支队，今晚多有打扰，明天见。”

李长游蹙眉，他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嘴上却说：“可以。”

“我……我今晚不太想在这里睡。”

他答不上来。

我们明天就回海路仄，我让人买了后天的机票。”他声音正经起来，一脸精英相。“我有个请求，我可以去烈士陵园看望李叔吗？”

“你明天如果想跟我们一起去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

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看着书桌上摆放整齐的法医学书籍，一本又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甚至大学毕业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他的身边都站着季信。

——哐

门被关上。

现在称呼都改了吗？变成了我们，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