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碗喝了口粥，低头的那一瞬间，季信和季卫民将剥好的咸鸭蛋放在了他面前的碟子里。俩人同时看向碟子，季信将季卫民剥的咸蛋挑了出去。

他羞涩地低下头，想着塞进脏衣篮的那条内裤，突然也没那么尴尬了。

季信眼里的小朋友发育得很好，某日早晨起来，他看见李长游长胳膊长脚的搭在床沿，他就想过是时候该买一张双人床放在家里了。

上了高中以后，那小小的单人床再也容不下两个人的身形。

他向往已久的亲情，明明就在眼前，可为什么还是感到空虚？

李长游猛然惊醒了，回忆被打断。他的手机已经震动了许久，橘黄的灯光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来到深夜四点半。

李长游看着餐桌前的季卫民端着清粥，边翻报纸边剥咸鸭蛋。季信拉开椅子放下勺羹，在他坐的位置旁边放了杯热牛奶。厨房里，那个女人笑盈盈的出来催促他洗漱。

季信说：“害怕打雷也可以过来，门没锁。”

信的房间。

他微微一怔：“谢谢哥，谢谢季叔叔。”

李长游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他的门就没锁上过，因为他知道，那个小朋友会自己光着脚抱着枕头来找他。

这一幕幕使他感到温馨的同时心里隐隐刺痛。

“怎么了？”季信似乎看出来他的顾虑，他抬手揉了揉李长游的头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哥也是这样，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能自己控制了。”

哐哐——

季卫民啧了声，笑着说：“得，你哥这人占有欲太强了，我剥的就不行了吗？吃个咸鸭蛋还给丢出去了。”

手机再次震动，他捏着照片不知所措，急忙塞进了枕头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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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游拎着衣摆有些为难的样子，青春期难免会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特别是早晨睡醒之后。

他睡眼惺忪地从季信房间里走出来，季卫民看着他一脸慈爱。

要是再去他的房间跟他一起睡觉，清晨起床一定很尴尬。

“糊涂虫今天又睡迷糊了吧？洗洗手快来吃早餐！”

随着年龄增长，俩人到了青春期。季信比他高出许多，体格也相当大。他脱下来的短袖套在李长游身上就如同挂了个床单，显得那时候的李长游特别的弱小。

很急促的哐哐声。

多么美好的一家三口啊。

他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属于一个人——季信。

开门的一瞬，季信不似往常一样夺门而进。他站在门口，说：“户口本还你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如果晚上做噩梦了就来找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