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节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向他, 问：“能把手机还给我吗？”

俩人对视一眼。

熊忠义站在五楼朝下边儿望了一眼，表情严肃：“人来了，抓紧时间问吧。”

一行人径直走进桂西公安局, 云层密集，落下的雨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把梦魇吹走了。

熊忠义用手指点点他的肩：你呀你呀！老奸巨猾，坤帕在你手上，你让我先去，我去问什么呀？”

——说什么呢, 我还要带你去雪山看日出呀。

抬眼一瞅, 才看清坐落在大雾之中的桂西市公安局。

另一边，徐常务正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林知节的一举一动。

楚了！

林知节瞥了一眼他，勉强问道：“出来后我能打个电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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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明带着他从走廊尽头走来，等那一道又一道铁门被推开，他站在最后一道门前顿了下。

张方明笑着说：“最近这一个月正逢梅雨季节，你来得不巧了，出行肯定是有些不方便。你就住我那儿，东西都给你备好了。”

张方明撇嘴：“不能，抱歉。”

黎乾含混道：“要不你先去？”

他蓦地侧过身，脸色平淡，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林知节乍然惊醒，浑身湿汗，听见窗外豆大般的雨砸落在车身, 阴暗的天色恍如置身混沌之中。

“……好。”张方明喉咙干涩，手心有些冒汗。他知道让林知节见坤帕意味着什么，那些扣在他头上的抛弃队友的谣言，即将成为最锋利的利器，逐步穿透他的心。

林知节默不作声，当踏进警察大厅的时候，那些震惊的目光骤然向他射来。从人群中穿过，偶尔听见几声窃窃私语。

张方明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途中可以随时喊停，我就在门口等你。”

“小序, 没事吧？做噩梦了？我们到了, 下来吧。”张方明语气温柔，拉开车门撑着黑伞站在雨中等他。

他又被骗一次。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立在门前，朝他们抬手敬礼。

嗐，谁知道呢？

操——

黎乾耸耸肩：“徐局呢？”

“林知节？你怎么了？喂！”张方明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估计这会儿俩人要见上面了。”

这一次该不会又要逃回海路仄吧？

林知节提步正要往里进，张方明倏地拉住了他，犹豫着开口：“小序，要不要缓缓再进去？”

是他！他来了——

他早已对那些声音习以为常，即使是指责，声讨他抛弃战友独自一人活着出来了，还说他违抗了击毙高辉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