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面对林知节，所以带着愧疚活到了现在。

张方明眉头一颤。

时间被整整缩短了一半，他们要在一个小时内部署好一切，赶在玛拉前面去往烟花工厂，可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张方明看着红色的计时器，咬紧牙加快了车速。

林知节被蒙住了双眼，双脚踏上岸的一刹，脚下一软，似乎踩在了草地上。

裴也见他神色继续紧张起来，问：“南湾河是什么地方？”

“——各单位注意，游艇位置有变化，现停在了坐标南25，靠近港村附近海域。预测将驶入港村，进入南湾河。”

没有谁会眼睁睁看着犯罪分子挟持人质无所作为，比起自己先慌了阵脚，不如现在先冷静下来。

蓦地，张方明瞳孔微微张大，无数次在深夜想起方雨檐和林羡脸，心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

玛拉伸着懒腰跳下船，司机扯落林知节脸上的眼罩，月光下三人影子被拉得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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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村——南湾河？

是自己，一直没能从那场大火里走出来。

很快，他狠狠打了个弯，从高速公路上下来，拐进普通公路。

裴也的话深深点醒了他，他原本想谁也不要原谅他，就让自己成为个罪人，清醒着痛苦。

对讲机传来熊忠义的声音。

他难道要——故技重施？

身后跟着数辆警车，警车鸣笛响了一路。

对讲机里，情报来得又快又密。黎乾将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张方明，裴也在一旁默默听着，犹如沉入海底般窒息。

许久，张方明才滞道：“烟花工厂！”

张方明意外地收回目光，低声说：“你还挺冷静的，我以为你醒来后会大喊大叫着要救林知节。”

裴也一颗心悬了起来：“烟花工……”

滋滋滋——

裴也咽下口冷气：“我信你，你一定会救他出来！玛拉并不想要林知节的性命，他把林知节当成了以前的自己，还有机会，还有挽救的机会——张方明！我不管你是不是跟他之间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林知节从未恨过你，也从未埋怨过你，他说你对他很亏欠，所以我能看得出来，其实你也很在乎他。这一次，等他出来后好好跟他谈谈吧！”

夜雾飘渺，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潺潺流淌的小河。

方明，相信警方才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十五年前的烟花工厂！玛拉竟然不去缅边，他为什么要带着林知节再次去往工厂？”

他应该早一些与林知节好好谈谈的，应该再多一些关心，多一点弥补的。

现在，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