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游嘴角一撇，委屈极了，抱着他不肯撒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人背上胡乱一抹，担心他走了，死死抓着。

啪——

而现在，他错怪了季卫民，还要夺走他的儿子。

李长游听着外头声音渐渐小了，季信的脚步似乎正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他一开始一直认为他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当年事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他所认为的那个坏人已经在他心里当了那么多年，因为不信任，所以哽在心里成了打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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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信把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来，回过身看向他。

李长游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感觉不仅有些缺氧, 连指尖都发麻了。

他也不说什么，就重复那两句你别走。

不是说好的不会放弃他吗？不是说好的自己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吗？季信说话不算数！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骗子！

李长游呜咽。

他要走？

借着窗外的光，季信瞥见他脸上挂着的泪痕心口一阵刺痛，完了，把人又给弄哭了。

他真的要走了吗？

假如回到崇州, 他要怎么面对季卫民？

所以，他不敢回到崇州。

门被他重重关上。

话落，季信扭开了大门。

不要走——

现在？这么晚了？

眼见人快要抓不住了，眼泪如同洪水般涌了出来，他无法想象没有季信的生活，往后他要怎么过。

回过神来，两行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李长游心头一跳, 眼角泪水一下子挤了出来。他朝门外吼了声：“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什么叫我又来招惹你, 明明就是你阴魂不散跟着我！我哪里就给你一巴掌再给颗枣吃了？你明明知道我不能离开海路仄的原因, 你非要这样！随便你吧！你愿意去哪里就去！我管不着！”

只听锁头咔嚓转动两声，李长游抬脚猛地推开卧室的门，奔向客厅。

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季信要走了，李长游瞬间慌了。

“李长游。”季信双手垂下，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你就只知道如何拿捏我，不知道我的心也会痛吗？我朝你走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你都不愿意向我踏出那一步。说实话，如果你要是觉得这样的我配不上你的喜欢，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我努力过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能做的也做了。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往后你自由了，也别再给我希望了。”

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到了客厅, 好像是在找衣服。

李长游听着那话跟针扎似的，扎得他浑身都疼。

他朝季信扑去，哭诉着：“哥！你不要走！“

果然，他听见了季信换衣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