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紧张了一整天,张洄淮冲完澡回来,问心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张洄淮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拍着问心的背:“没事的。”问心躺到他大腿上,扁着嘴:“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带上来的?我在家日子太逍遥了,你得让我出海看看天高地厚。”张洄淮默了一会,用沾水的手指点了点问心的嘴唇:“还不傻嘛。”“在家没人敢管你,你就得全靠你自己。”“是啊,阿山阿海她们天天都给我做好吃的,叫我女侠,芳芳也哄我。娘的几个侍女姨母们就更不用说了。”问心嘟嘟囔囔地反省自己,一直蹭张洄淮的手臂,“真的没有跟我生气吗?”张洄淮低下头,拧了拧问心的脸:“一点点。”问心又一跃而起,捧住师兄的脸:“我肯定发奋,你就等着我吧。”张洄淮笑了笑:“今晚贝珍应该没空管你,她侄子来了。是你的熟人。”问心正想不明白她和谁是熟人,正走出船舱去甲板上透口气,就听到耳熟的声音惊奇道:“小心心!”问心后背僵直,她惊讶回头:“小茵子!”唐道茵在贝珍姑姑说着话,此时眼睛都亮了:“真的能见到你啊!!!”贝珍原名唐贝珍,是唐鸢刀已故老掌门最小的妹妹,当年想要嫁给九雷岛的一个水手,老掌门嫌她眼界太低,怒不可遏,将她逐出家门。贝珍在那个无名无姓的水手家中吃过不少苦,听说是婆母刁难,公公苛刻,丈夫无能,也因此当年老掌门话说得狠,明里暗里却没少给妹妹接济。不过贝珍也没忘记练武,有一年走了好运,丈夫被选入给老岛主雷南烛做左舵主备选的节骨眼上,摔断了腿,他的职位无人顶上,贝珍毛遂自荐,靠唐鸢刀的基础被任用了。原本的左舵主几年后在与海贼交手的时候不幸身故,九雷岛的左舷群龙无首,贝珍又说动了当时刚刚成为九雷岛岛主的雷坚白,试试也就试试,一试也就干到今天。贝珍对九雷岛没什么归属感,虽然尽忠职守,却也对自己的武学生涯持悲观态度,她应该也就止步于此了。人没了上升空间,也就开始怀旧。她出走十来年,一回头家乡唐鸢刀已经改换新主,大哥最小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唐道茵又跟唐道坤吵了一架,正巧贝珍怀旧思乡情绪波涛汹涌,她一糊涂,就把唐道茵弄来了。唐道茵愿意来,也是瞎猫碰死老鼠的心态,他在家对问心思念成疾,如果他想一次问心世上多一滴水,那沙漠变汪洋。他听到九雷岛叁个字就要来。问心看到小茵子也挺高兴的,她很乐意见到净山门的同窗,净山门叁个月虽然短暂,却对她十分珍贵。问心拍拍唐道茵的肩膀:“哇,你一点都没长高,你头还是那么大!”张洄淮擦干头发,重新梳了头发,马尾高挑,他找贝珍有事,一出船舱就看到唐道茵在和问心说话,他还没有把唐道茵放在眼里。贝珍走到张洄淮身边,干燥的手指撩了撩他还有些湿意的马尾下缘,张洄淮退了一步:“左舵主。”“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贝珍一笑,就开始说正事,“暂时没发现什么异状。这两天海上风平浪静,没有听说哪个渔民被蛊惑得跳海。王奇水给我传信,他那边也没有。本身传播范围就很窄,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关注固定的夏季雷暴,观音娘毒药之事要不缓一缓?”“不妥……”张洄淮摇头,“以前这一片海域从来没听说过类似柳霏散的毒药。突然出现,东滨没有经验。虽然跳海的惨剧没有再发生,却不代表渔民和水手没有私底下继续偷偷服用观音娘。如果不能斩草除根,祸端一开,遗毒无穷。”贝珍又好笑道:“你的责任心也未免太大。坚白忌惮你呢。你的想法怎么不直接跟坚白说,反而要我转达?你把我当免费的传声筒用啊?”张洄淮顿时觉得没意思,他讨论得认真,这女人有其他想法。无论是挑拨他和雷英雄雷坚白,还是别的,张洄淮都不感兴趣。九雷岛上人情关系复杂,与周遭以唐鸢刀为首的其他门派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当时有离开九雷岛的想法,也多出自于此。张洄淮没表情的时候,略有些下叁白,十分不好接近的模样,唐道茵一见他过来,就害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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