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鸰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何时昏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12点了。
浑身上下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酸痛,特别是手腕和下体。要不是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痕,他多想把昨晚惊悚的经历当作是一场噩梦。他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睡衣,身上没有想象中的黏腻感,而是异常的干爽。
他双手捂住脸,撑在膝盖上,眼睛早就肿了。
到底是谁?我认识他吗?怎么找到我的?
迄今为止的惶恐不安如同玩具一般被盘玩于手心,甚至明目张胆留下暴行的证据,他在享受我的痛苦吗?崩溃连同不堪在鱼缸外的他眼里被看见多少?自己又要在裸露透明的水缸内泅游多久?那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会和当初一样公之于众吗?明明自己一直在远离,为什么厄运依旧缠绕不愿散去呢?
电话铃声一把将季鸰从出神中拉回,
“喂,怎么才接电话?上午的课你没来,是不是生病了?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吧。”顾卓好像很着急,在电话那头说道。
“不用了,就是早上有些头疼。”季鸰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为什么老是拒绝我!生病也不告诉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你在哪,我去买药,现在就来找你。”
“我……我等会儿应该去图书馆…”
顾卓应声后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朋友……
打从初三那年,最好的“朋友”亲口当着全班的面说出自己的秘密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灼烧在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身上,仿佛是吃人的黑洞。在友谊面前,敞开心扉是错误的,那什么才是正确的?如果天平能够将人心称量计算,季鸰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自此之后,他将自己包裹起来,斩断一切可以增进交际的方式,他也曾自负的认为自己不再需要友情这种东西,到高中结束。
………
季鸰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已经到了低谷,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直到他接到兼职老板打来的辞退电话。
好像一切都是这样,老天下定决心不让你好过,那就收回些什么,作为以往平凡生活的门票。
季鸰呆呆望着图书馆来去匆忙的同学,自己如今还能去哪里。
“怎么哭了?”声音从上方传来,头顶上好像有东西轻轻压了一下,是袋药。
季鸰抬头望去,陆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手里提了几盒的药。
“没有。”季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颗泪珠刚好挂在眼下的痣上,显得楚楚可怜。
“哦?”陆硕昭勾起手指,轻轻捻拭这颗快要滴落的泪水,“那这是什么?”
陆硕昭将药递给他。
“怎么是你……”不应该是顾卓吗,陆硕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同学说他有课,又恰巧在门口碰见我,让我转交给你。”
“发生什么了?”陆硕昭关切地问道,他蹙眉看着面容憔悴的季鸰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可是季鸰不说话。
“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陆硕昭作势要将季鸰从椅子上拉起来,却被季鸰一把甩开。
“不回去!”季鸰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转而道歉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硕昭好像没有脾气似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脸上挂笑。
“那个…你上次说的……还作数吗?”季鸰又把头低下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陆硕昭好像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手顺势抚上耷拉的脑袋,笑道:“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
“那如果我一时半会儿交不出房租呢?因为…最近被辞退了…不过我会马上找到兼职的!”季鸰仿佛找到了希望,猛地抬头,眼里放光。
陆硕昭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会做饭吗?”
“会倒是会一点…”
“那这样,我呢就住楼上,只要你每天来做做饭搞搞卫生,这些统统算在房租里,你看怎么样?”
门外的光透过缝隙倾斜进来,打在陆硕昭的身上,季鸰感觉天使降临了…
陆硕昭的住的高档小区是今年才开的新楼盘,设施设备十分完善,进小区都需要人脸识别,车子也要登记在册。
50平的单身公寓对于季鸰来说属实有些大了,开放式厨房,小客厅,卫生间几乎都是全新的。以至于在季鸰在进门那一刻足足愣了十几秒。光是做饭和搞卫生哪能租得起这里?但是陆硕昭让他别担心。
将行李安置好好后,陆硕昭带着季鸰参观他住的地方。由于户型不同,走到那里需要经过一条露天走廊,这条走廊连通着两栋楼房,然后再上电梯。两个卧室一间书房,还有巨大的落地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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