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殊表示,我可能是任何人心里的白月光,唯独不会是唐雪时的白月光。
如果只是和林怀溯当朋友,他一开始就不会同意和他谈恋爱。
唐雪时一点都不心虚,甚至坚定决绝。
唐雪时感到心痛,固执地说:“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慢慢找回记忆,陪你找回或者让你重新爱我。”
直到意外发生了。
他温柔脆弱,但也坚定偏执。
唐雪时是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水,只要有水滴石穿的希望,就会一条路走到底。
林怀溯是他的爱人,是他抓住的朝阳,只要林怀溯不说分手,只要林怀溯还爱他,他就不会放弃他。
冷静的路闻殊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不怪你,不怪你,是意外,是地震伤害了你们……”
路闻殊帮不了他,适时给他点到为止的关心和助力,不误导和妨碍他就是他的温柔了。
然而,他们是十几年的师兄弟,是纯粹动人的友情,路闻殊和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唐雪时的互动与来往自然也不逾矩,但旁人认为路闻殊是唐雪时心里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温柔的人值得温柔以待。
如今林怀溯失忆两年了,唐雪时就如当初极力挽回和路闻殊的友情时,他能做的都做了,在他能力范围里算是做到最好了,可结果不如他意。
林怀溯失忆了。
还能怎么误会呢?
路闻殊走过去,强行把他拽起来抱在怀里,低声用近似命令的语句安慰他:“雪时,不要害怕,不是你的错。”
然而,当唐雪时认真告诉林怀溯:“我们是亲密爱人,什么都做过了,你父母也知道的。”
路闻殊不是当初那个温和良善的师兄了。
他告诉林怀溯,我不管旁人怎么说,你又怎么想,路闻殊是我的师兄,是我的亲人,永远都是。
周围人都说唐雪时对路闻殊求不得、放不下,拿唐雪时被路闻殊抱在怀里的照片给他看,讲唐雪时对路闻殊的关心与温柔多像“舔狗”言行,父母也一再强调他们应该做朋友,如今的路闻殊比他更适合唐雪时……
意外总是那么多,总是发生在他身边,总是把他们的美好生活搅得不得安宁。
他赶到医院,看到林怀溯的亲友几乎是在围攻唐雪时,说什么林怀溯为了保护唐雪时才被砸成重伤,态度恶劣,言辞刺耳。
路闻殊是师兄是朋友,和我没有别的关系……这样的话,他拿着喇叭喊给所有人听,他们不仅听不进去,反而只会顺势说他心虚、撒谎。
秀美温柔的青年置若罔闻,蹲坐在冰冷的地上,清瘦的身子缩成一团,好像又成了许多年前被人抛弃的小孩。
他还记得唐雪时,但丢失了很多关键记忆,不记得他们有多相爱,认为他们只是亲密好友。
林怀溯很难接受,神情复杂微妙,只是没有贸然开口。
且不说路闻殊对他没有爱欲,唐雪时对路闻殊一眼认定为友情、亲情,拿他当师兄就已经吃尽友情的苦了,还能再去主动找爱情的虐?
林怀溯拿这些质问唐雪时,也不算质问,只是说不要给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还活着,怀溯在被抢救,师兄来了……一系列的念头唤醒了唐雪时,他如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路闻殊,热泪如雨下,反复哭诉:“师兄,都怪我,都怪我,他是为了保护我……他流了好多血……一直流一直流,我怎么都止不住……”
唐雪时坚决不答应。
路闻殊得知两人在安城遭遇地震时,担心之余,心里飘过可笑的一句话:哦,又是意外。
唐雪时缺爱,他就会拼命抓住他想要的、可以得到的爱,他不卑微贪婪。
父母出事后,年少的唐雪时也曾这样拥抱路闻殊,跟他说:师兄,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路闻殊对此无能为力。
失忆两年的林怀溯让唐雪时一点一点丧失了这份希望。
如今的林怀溯依旧强势自信,但没用在对的地方。
唐雪时反复问自己,是我错了吗?是我不配吗?是我应该放弃了吗?
他们把唐雪时想得太单蠢了。
曾经的林怀溯强势自信,根本不认为路闻殊能妨碍他俩,只是单纯地有点看不惯他的言行,还为唐雪时对他的温柔有点吃醋。
不久,又一个让他们无能为力的意外发生了——
林怀溯父母借此机会,恳求唐雪时将错就错,就当和他们儿子分手了,与他做回朋友。
他能一直缠着路闻殊,精心维护这段友情,是因为他明白路闻殊是冷情,不是无情,没有残忍至极地摧毁他的希望,反而回应了他个人特色的温柔,这样的程度让唐雪时觉得刚刚好,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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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太多人在想方设法阻挠他,林怀溯不再像以往给他充足底气,他自己也会时不时地怀疑自我,连关心他的师兄都是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
林怀溯不是当初那个强势温柔的爱人了。
冷静旁观的路闻殊知道,万事并不如人所愿,感情不受人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