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时微妙地看了楚云淮一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结果一旁的路闻殊冷不丁地说：“为爱做0。”

“漂亮，冷静，优雅，是师兄一贯的画风。但这两幅画最突出的情绪是温暖，若说画风如人，这是小时候的师兄应该有的样子。完成度这么高却被视为‘习作’，师兄在回避某种情绪吧。”

两人异口同声，齐齐看向他。

路闻殊：“他把浓烈的

他天天都在吃喝玩乐，已经非常轻松愉快了，但和小时候一比，没那么简单纯粹了。

“啊？”

“嗯，他真好。”

楚云淮：“为什么？”

路闻殊：“没必要显摆，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也不关心。”

楚云淮冲他比了一个ok手势。

长沙发两旁亮着两盏灯，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两处光明，三人坐在长沙发里，姿态不一。

嗯……他有能力玩弄人心与感情，只是选择了做旁观者而已。唐雪时默想着，认真说来，他身上就有一些被师兄解析又重塑的东西。

楚云淮见他这种矛盾有趣的姿态，笑说：“路哥，你好有电影鉴赏家气质。”

哥，你这般冷静理性地解析杀人医生，如此淡定地说一些虎狼之词，真的好吗？楚云淮侧头盯着他，目光炯炯。

唐雪时把画稿还给楚云淮，并说：“看吧，找准了好时机，你想要，师兄就会满足你。”

苏医生戴上口罩后，那双眼睛被衬得更加幽深复杂了，让敏锐的白警官想到一些嫌疑人，他们看人是动物、玩具、雕塑等，随意迫害和虐杀。

唐雪时和楚云淮越过中间的他眼神交流，眼里都有理解与好笑。

楚云淮感同身受。

路闻殊：“送他了。只留了照片，下次给你们看。”

这两人互动太有意思了，唐雪时笑得停不下来。

楚云淮反问：“上次我说他八卦你怎么没提你认识他？”

唐雪时这才出声：“体位这种事儿，要考虑两个当事人的个性和爱好啊。呃，说直白点，有人喜欢插入，有人喜欢被插入……被压的那个未必是感情里的弱势方……”

路闻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显得诡谲迷人，回答他：“谁知道呢。”

性情温和的苏医生一直单身，礼貌友好地拒绝所有人，被人调侃“看上去性冷淡”。

淡定解惑路闻殊是类似于生物老师讲生理课的平静。

啊！”

他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少爷做派。人几乎是半躺在沙发里，眉眼和唇边都是懒散愉悦的笑意，衣扣解了两颗，袖口挽到臂弯处，本来扎在长裤里的衬衣下摆被扯出来了，长腿张开，随意乱放，看上去放松舒适至极。

楚云淮就喜欢听他分析路闻殊的作品以及他人，总是验证他的想法是对的，又不断帮他补充和完善，时不时还抛出一个钩子让他对路闻殊更加好奇。

楚云淮心想，原因和过程不同，结果和他一样，个性和他有相似点，白警官太让他有代入感了。

唐雪时趁机问：“师兄你给云淮画的画呢？”

楚云淮想了想又笑说：“如果我真是雪豹，不用你偷，主动跟着你走……”

楚云淮挑衅地反问：“苏医生不能为爱做0是因为不够爱吗？”

路闻殊侧头，看他确实不像第一次来他家做客，反而像待在自己家里似的。

白警官：“警官也是普通人啊。话说你的牙齿生病了，你能自己治吗？”

苏医生不动声色地诱导白警官说出一些案件细节。

路闻殊：“苏医生有强烈的掌控欲和恶趣味，喜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玩弄人体和感情，他只会想把白警官压在身下，抓在手里，随意蹂躏。”

路闻殊继续说：“感情是不沾血的杀人刀，他用它折腾白警官的身心也是在犯罪，从心入手摧毁原来的警官，把他解析、重塑、改造成另一个白警官。”

他的话描绘了一个温暖有趣的男孩，如今的路闻殊很难展现这一面了，藏得很深，偶尔流露出来一丝，他也刻意回避。

唐雪时点头：“也对，我们不认识他，不能瞎猜瞎说。”

可唐雪时深知他很擅长用一本正经的态度逗弄人，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路闻殊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他的角色，给他画过画，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和他认识了，交情还行。”

他又扭头对路闻殊说：“我就说苏医生和你有点像吧……”

路闻殊居然点头承认：“有道理。”

路闻殊：“你说了我也不会说认识他。”

楚云淮：“哦，我以为你不关注演员，说了也不一定知道……”

路闻殊睨他一眼：“婉拒。”

在后续治牙过程里，两人聊到了最近的杀人案件。

路闻殊淡定地表示：“说明这人太蠢了，不打算好好活着了。”

唐雪时提醒他：“这句台词，白警官也对苏医生说过哦。”

伴随他们聊天插入的犯罪画面显示，凶手虐杀受害人宛如在呈现杀人美学。他很熟悉人体结构，拥有冷静解剖人体的心理素质和手法，还有重构人体的恶趣味，比如一具尸体的心脏丢失，由另一具尸体的心脏填补。

勇猛帅气的白警官有过女友，但因工作原因分手了，他也不想祸害别人了，索性一直单身。

路闻殊坐在中间，清俊迷人的眉眼舒展放松，连低马尾都随意地搭在左肩上，一身灰白的家居服更让他显得慵懒淡然。整个人背靠沙发背，双手环胸，双腿交叠，摆出的又是认真观影的姿态。

然而明知如此，他们也无力改变，只能刻意回避，活好当下。

楚云淮：“啧，牙疼真要命，但苏医生也要命啊。可怜的白警官，多好一大帅哥，纯属羊入虎口呗。”

白警官：“你真厉害。”

楚云淮：“首先他得从屏幕里钻出来……”

苏医生：“一般情况，可以。”

路闻殊突然开口：“我认识他。”

《囚徒》里的苏医生第一次正面出场，是早上起床准备上班，乍一看是一个俊美的牙医普通的上班日常片段。

一些近景和特写镜头展示了苏医生受伤的手，穿衣风格，洁癖……最后落在俊美的五官上，定格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

唐雪时：“唉，这段还挺鲜活美好的。”

楚云淮不以为意：“你对人的兴趣不足以让你像苏医生这样犯罪！我觉得你要是想犯罪，第一件事应该是偷雪豹！”

唐雪时：“这张脸是挺让人心慌的。哪怕已经知道他是杀人医生，也诱惑人想主动凑上去认识他……嗯，师兄你也有这种吸引人飞蛾扑火的感觉。”

路闻殊问：“你们想好看什么影片了吗？”

影片里，勇猛帅气的寸头白警官治得了一溜犯罪分子，治不了自己的牙疼，一路嗷嗷叫地跑进苏医生的诊所。

左边的唐雪时则是双腿并放，抱着一个正方形靠枕，和楚云淮对比起来更显得规矩有礼了。

苏医生取笑他：“警官也怕拔牙啊？”

楚云淮低声说：“这段背景音乐是为这双眼睛定做的吧，平静水面下暗潮涌动，它们在撩拨观众的情绪，类似于撺掇人释放心里的困兽，让人心慌慌。”

楚云淮：“我有个问题，白警官明显比苏医生更像大猛1，体型就赢了，个性又骄傲暴躁，怎么会被压……”

楚云淮：“路哥又不是苏医生……”

“师兄小时候的画风很温暖美好，他把妹妹画成仙女猫，有漂亮猫耳和尾巴。他把我画成小白狐，说我表面安静听话，内心戏多。”

苏医生给他拔牙就是这种不拿他当人的“虐杀”风格。

楚云淮：“行吧，你为他画的画呢？给我们看看？”

苏医生极简风的家里，家具陈设是普通、舒适和实用，配色几乎是黑白灰，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旁人很难通过这个地方了解苏医生这人。

规矩躺在椅子上的白警官，犹如案板上的肉等待苏医生宰割，这让他很没安全感。

白警官：“苏医生，你轻点，我怕疼。”

路闻殊：“你得去问苏医生。”

楚云淮：“嗯……娱乐圈，名利场嘛，玩得花挺正常的。不过林楚微是他的影迷，说他很低调，没什么绯闻，可能背景强大，也可能正经谈恋爱刚好被我撞见了……”

路闻殊瞥他一眼：“你没说他名字。”

唐雪时回答：“就《囚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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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手了！”楚云淮拿着袋子冲他晃晃，并递给他看。

“我去弄，你们稍后自己来影娱室。”

路闻殊离开后，楚云淮凑到唐雪时身边坐下，听他看画感慨。

楚云淮鼓掌：“路哥，你好会分析，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