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汶清的眼泪糊了满脸,视线中,方正的行刑场中央,端着一樽巨大的药炉。里头燃烧着诡异的黑紫色火焰。
匪心一愣,瘪了瘪嘴,缩回手。
清寂的春,凌汶清被送进书舍。
另一个稍大的男孩靠在门板上,肤色较深,那沙哑的声音便是从他口中传出,像烧焦的炭:“哼,等着吧,他会害死你。”
“心心,我要去做一件事。也许能活,也可能会死。”他勾着匪心的小拇指,两根指节仿佛交缠的蛇尾,“我们约定,等我做到这件事,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
魅兽挠头,嘿嘿一笑:“不用啦。”
蛇无奈:“我真的教不好你……”
凌汶清的表情依然不变,匪心却从中莫名体会出愉悦来。他垂下眼,那对金色的眸子散发出温润的质感,一眨不眨地看着匪心的身体。
他抓住那只魅兽的手,转过来一张灰扑扑的脸,眼睛依然很干净。凌汶清被追上来的蛇兵往后拉,问:“你叫什么名字?”
匪心这几天每时每刻都跟在白涯身边,甚至黏人到被嫌弃。
匪心有些惭愧,但比起去蛇窝里,那可好上太多太多了。
“你不一样,你有依靠。”
紧接着像是惩罚,压住后背死死按进床单,要将人钉死在床上一般操进深处。直到魅兽哭叫着求饶,凌汶清才会把他捞起来,抱进怀中轻轻地吻,夸他好乖。
伶舟飞速地瞟一眼他收回的手,有些懊恼地皱起眉,耳根也浮起淡红。
两只手被分开。
匪心自以为找到了办法。只是苦了伶舟,瞧他那副冷心冷面的样子,似乎很不乐意帮他。
“匪心——匪心”
一定是被好好地爱护长大,才能如此清澈透明。
“你要乖一点。”凌汶清痴迷地看他,“做我的乖宝宝。”
他等待匪心的回应,却只有龇起的牙。匪心凶狠道:“你敢再说我师尊,我杀了你。”
娇嫩的乳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挺立起来。凌汶清用虎口强硬地拢起乳肉,滑嫩的肌肤像是刚出炉的热豆腐,男人的掌心只用力搓动两下,乳肉便红了一大片。
魅兽被抓住,投进了药炉。与凌嫣的躯体一同在窑炉中燃耗殆尽,成了一颗漆黑的药丸。
话虽如此,倒是没再阻止匪心,让他继续黏在自己身上。
白涯就在树丛之外,一声声呼唤越过低矮的灌木丛进入到两人耳朵里。
将近百年过去,宫中人人皆知,佘孔养了一只和自己很像的怪物。
白涯俯下身子,和他平视,严肃问道:“到底怎么了?”
佘孔喜怒无常,高兴时,面上一副温柔微笑,不高兴时会将滚水灌进魅兽口中,享受般听着求饶和嘶哑尖叫。由他调教出来的魅兽,无一不听话和乖巧,像一只被抛弃过的狗。
蛇的脸上仍带着淡淡的微笑,三两下就将想坐起来的匪心按回草地上,手上的动作明显变得粗暴。
凌汶清被喂了些热汤,继续躺下,目之所及是漏了一角的天花板,冷风从中呼呼灌进来。
第四天的凌晨,一个罕见的满月,天空万里无云,黑夜被照得好似白昼。那只魅兽同一只小鸡一样被掐住脖子,举在空中拖进房间。
“真是蠢材,你是千年一见的白蟒,如果你可以再狠一点,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用急。”男人从背后拖出另一只魅兽,是那个较大的男孩,此刻被抽打得全身是血。男人慢悠悠道:“谋害皇子,勾引私藏,凶手找到了才可以行刑呀。”
“好干净。”
“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是那张灰扑扑的脸。
他不再哭,只是笑,嘴角勾起不变的弧度,看起来很温柔。
在此之后,伶舟并无任何表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匪心几次偷偷看他,甚至拉他的衣角,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伸出手,理了理匪心因为挣扎而沾上的灰尘,温柔地细语。
凌汶清无比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热度,说:“宝宝,你是一片雪花。”
匪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两声。
泪水盈满魅兽的眼眶,代替天真的是恐怖和憎恨,匪心不止一次咬破他的手臂,抓烂他的后背,想要逃却逃不掉的样子。他也觉得好可爱。
“也是,往期的那些魅兽,毫无依靠,只有贱命一条,所以只要打只要骂,让他们怕死便能驯服。”
他自认蛇蝎心肠,却也在此刻刺痛起来。
匪心被他这么一看,反而不敢再打诨,眼神也乱飘:“就是想和师尊一起……”他心一横,耍起赖来,“反倒是师尊,总是赶我做什么!我就是要师尊陪着我,师尊做夫子后总是很忙,都没时间陪我。我就要师尊陪我!”
匪心的眼睛在此刻瞬间睁大,警惕地看了一眼凌汶清。
匪心贴在他腰上的时候,传来的温度如此可爱,看向他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友好。
手指攀上乳尖,将那颗颤巍巍的乳头重重按进乳肉之中,小幅度地揉搓起来。匪心呜咽一
“这几天去哪里了?”蛇死死掐紧匪心的脖子,感受着掌心疯狂跳动的脉搏,冰冷的指节传来滚烫炽热的温度。他的眼瞳聚成一道漆黑的竖线,黄金的瞳孔无比灼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匪心。凌汶清故作懊恼:“怎么不来我身边?宝宝。”
白涯被他吵得不行,摇了摇头:“真是越发没礼数了。”
“知道永不分离的方法吗?”佘孔饶有玩味地看向他,取出那颗药丸,不顾凌汶清的挣扎塞入他口中,“便是将人变成物品。”
凌汶清的脸色瞬间变了,从床上坐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凌汶清道。
磅礴雨夜里,小床上传来高频率的拍打声和吱呀摇晃,屋外暴雨如注,屋内也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一场下在匪心身上的雨。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不那么友好也没关系。
“那些人,他们不过是害怕你。”
凌汶清看着他,摇了摇头。
凌汶清与匪心对视,温柔一笑,无比虔诚地啄去他的泪水。
生母已逝,皇子该由贵妃教养,但凌汶清被佘孔要去收进了府中。
两人头上都有黑色的小角,屁股后边,从裤缝间垂下细长的尾巴。
他知道,那是蛇在看他。
如果敢在背后讲小话,他会在夜晚来扒掉你的皮。
凌汶清不再言语,只那样望着天花板,金黄的瞳孔灰蒙蒙,像浮了一层漪。
十岁那年下的雪,纷纷扬扬,似绒似沙,终于在百岁这年,落在了心上人身上。
他哭叫一声,冲进了刑场。
一个衣着显贵的男人从门口跨进来,朝里望:“嗯——让我看看,藏了什么好东西?咦?这不是我侄子吗,叫什么来着,凌什么……”
“我也是。”凌汶清回望他。
他几乎是撕扯开胸口的衣扣,匪心立刻感到了一片凉意。
与他见过的所有魅兽都不相同,是灵动的、无害的,漂亮得过分,一副被养得很好的样子,宛若春天新生的枝桠。
蛇族以驯服魅兽闻名,而皇族中最擅长、最喜爱这份工作的亲王,佘孔,此刻半蹲在他身侧。
“娘亲!娘亲!”
凌汶清:“我给不了你任何回报。”
即便这时魅兽的眼睛已成仇恨的海洋,背后血红的光是厌恶的浪。
匪心用双手握住凌汶清的手腕,用眼神阻止他:“不要!”
凌汶清发了疯似的冲向台上,一次次被赶回来。
白涯将他从胸口扒开,无奈道:“究竟有何事?今日的剑练了吗,书看了吗?昨天呢,前天呢?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生下来,我就被抓住了。”他望进凌汶清的眼睛里,“那些人说,一只魅兽,取名都是在浪费时间。”
“去死。”匪心说。
他被要求和各族的皇子们打好交道,确实也做得很好。直到见到那只魅兽。
他就这样躺了三天。没有任何人来找他,好像他已经死了。
树林外传来白涯的声音:“去哪里了,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凌汶清逐渐变得和他一样。
即便如此,匪心也无法时刻寻求白涯的庇佑。在一天午后,他被凌汶清扯着后脑勺拽进阴暗的树丛里。
白涯扶额:“去什么去呀,是不是吃饭睡觉都得陪着你才好?匪心,你几岁了?”
他松开手,匪心剧烈地咳嗽起来,凌汶清贪婪地看他狼狈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
白涯:“……”
蛇俯下身子趴在匪心的胸口,从下往上看去,只见到匪心毫无温度的眼白,那双漂亮的眼睛、灵动的眼睛,此刻朝天望着,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学舍里熙熙攘攘,少年人吵吵闹闹地往外赶,匪心抱着书,一道冰冷的视线聚在他背上。他被激得打了个冷颤,怎么也不敢将视线往侧边移动分毫。
“是谁帮的你?瑄犴?”凌汶清眯起眼,自顾自道,“你愿意让他上?呵,我知道了,是白涯帮的你,对不对?”
匪心收回手,将头瞥到一侧,一句话都不愿再讲。
凌嫣面色麻木,被两只蛇兵压着,要往那药炉里塞。凌汶清撕心裂肺,目视着身躯的消失,紧接着是那两只魅兽。
凌汶清的笑僵了片刻,又恢复温润的模样:“他算什么?他不过是养了你。”他说:“要是我先遇到你,我也会对你这么好。”
无数的经验告诉他,还不够狠,再狠一点,要再狠一点,就可以抓住了。
凌汶清拂开他额头上的碎发,用指尖描摹他眉心的红痣:“也许,只有让你变成孤身一人,才能完全留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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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匪心在课上偷偷拉伶舟的衣袖,伶舟像是被灼伤一般往后退,将脸也侧到一旁。
“嗯?”许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魅兽的眼睛微微睁大,“当然要救……您是……皇子”
“我早已知道。他将你养在身边,不过是为了你的身子。”
他掰着凌汶清的双手,脚后跟抵在草地上拼命挣扎,凌汶清却置若罔闻。
扶起。
他很着急,如果伶舟不愿意帮他,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蛇族的皇姓是佘,他的名字是凌嫣取的。
魅兽说:“我没有名字。”
凌汶清继续缠绵:“那条龙说,你与他心意相通。我笑他真蠢。”“明明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没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人了。”
他第一次如此想要一样东西,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用尽所有的手段,不惜摧残这只魅兽也要将他握在手心,但匪心却离他越来越远。
匪心的双眼因为恐惧而睁到最大,喉咙因窒息发出尖锐的嗬气声。
他等待匪心再一次动作,但直到散学也没有。
“对,就是你。”他摩挲下巴,“这下可好玩了。”他的脸上展露出一种愉悦:“你知道吗?你娘在行刑台上挂了两天,就快要死了。”
蛇笑起来,迷恋地看着他:“只有我这么爱你呀,心心,我们才是世上唯一拥有彼此的。”
“17了。”匪心将白涯的腰抱得更紧,故意道:“师尊真不关心我,连匪心几岁都不知道。”
不过是一个幼小的孩童,更被说是上不了台面的皇子,根本就无人在意。
动作重了,匪心会哭,即便咬着下巴努力不发出声音,哼哼声也会从嘴角漏出来。这时只要做上几个深顶,小魅兽就会边喘边揪着床单往前爬。凌汶清会扣住他的腰往回拽,按回自己的胯下。
两只魅兽。
“师尊和我一起去。”匪心抬头看他。
凌汶清答道:“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