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我不讨厌你了,你也不能讨厌我。”
他猛地把人颠高,预备一口气吊起来跑过对面教学楼。
林晚谦咬紧了牙,“疼!”
梁赞反应过来颠猛了,“啊对不起,我忘了。”
梁赞就这么背着他一路奔过两栋教学楼,一条长拐道下坡,才给送到了校医室,好在这段路上林晚谦没有再吐。
人漱过口就在校医室隔间的简易床坐下了,是林医师接的人,问诊了几分钟,躺在点滴支架上挂输液瓶。
林医师给他输上了液,让他好好歇着,说是一输也得输上3个小时,那么下午几节课都没法上了。
白帘被一把捋在窗侧,日头未绝,把这个隔间照得通亮,林晚谦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吊挂的老风扇,隐隐约约能听见附近高二部学生的朗读声,铿锵有力,声量如洪。
偏头望出窗外,看见过路的老师零零散散,接着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在婆娑的树条底下接电话,嘴巴不停地张合,一手还捏着裤子直掸,上头的污渍鲜明刺眼。
半晌,梁赞挂了电话消失在窗外。
校医室有人压着声音钻进来了,并没有进隔间跟林晚谦碰面,而是在药房跟林医生窸窸窣窣说了些话。
林晚谦闭眼歇了歇,听了个全。
“林医生,我把电话留在这儿……”梁赞在边上的本子写下他的号码,“里面那位同学有什么事,你就打这个电话给我说一声。”
按理说校领导是不准许学生带手机入校的,也只有梁赞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把使用手机挂嘴边,但抓纪律毕竟不是林医生负责的事项,他也不好提什么。
上头白纸被11个号码占得满满,生怕林医生近视似的,林医生错愕之余问了句,“你们是兄弟还是亲戚?”
学生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那么校医打的第一个电话只会是学生家属。
这下轮到梁赞错愕了,声音高了几度,“兄弟?”
他望了下里头,绕口令一般地说:“不是兄弟,不管是亲的,表的,堂的,还是不亲不表不堂的,都不是。”
林医生轻轻“哦”了声。
“是同学,”梁赞拿笔飞快在号码上方挤进两个字,是他的名字,把纸转过去,“林医生,我是高三七班的梁赞,林晚谦如果有事请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再碎碎两句就只剩轻巧远去的脚步声,慢慢地彻底安静下来。
林晚谦默默睁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笨重作业的老风扇,扇叶长长,风劲儿微弱,倒也吹得白帘连连迭起,是有点初秋的气息。
窗外,梁赞朝着日头最亮的方向走去了。
梁赞背他来的路上叨叨不休,说了一箩筐都装不完的话,林晚谦迷糊地回想了下,他好像只记得这句:你也不能讨厌我。
输液耗去三个小时,留待观察两小时。
林晚谦出来时万籁俱寂,耳间悄然落得几声蝉鸣。
今晚的自习课没有上,还是林医生手写病假条,主动替林晚谦向班主任请的假。
那林医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即便林晚谦输液时已然觉得精神好了大半,他还是坚持给林有才打去电话,嘱咐林晚谦今夜早些休息,等修养好了明天再回课堂。
白日盛炎,入夜时一望无垠的雾黑色,寥寥浅星挂空。
林晚谦蹲踞在停车场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
身子有点毛病不说,堆了许多题目没做不说,人一出来单车就坏了,早上还好好的,轮子翻脸比翻胃还快,说瘪就瘪。
他在单车后头捏着后轮胎来看,看到一个口子,整整齐齐的,显然被锐物割过。惨绝人寰的是前后两个轮胎都瘪下去了。这是生怕林晚谦有骑单轮的功夫,一个好轮都不给他留。
也还没到太岁年,林晚谦想,怎么路数这么坎坷。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眼看停车场四下无人,空荡寂寥得渗人。
他不想去揣测是谁做的,与其想这个,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车和人一起搞回家。
“……林晚谦。”身后传来喊魂般的声音,声线略微不稳。
林晚谦心定,他侧眸,昏黄的树灯下站着一脸神气的梁赞,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仰得比天还高。
林晚谦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梁赞早已换上新衣服,鞋子也换上新的,身上半点污痕不见。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提了个黑色事物,还冲林晚谦晃了晃。
林晚谦一眼就看到上头别着ssk挂件,那是他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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