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把梁赞带过去没多久林晚谦就后悔了,平时养得白白胖胖的小猫成群结队地都往梁赞的方向走去。
连小橘也是如此,林晚谦郁闷,他可怜兮兮地说:“无情的小橘,下次你别来了搞得我失宠。”
“没法子啊,我这才叫做命定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引导它们乖乖听你的话。”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林晚谦抖着猫粮袋子,才能叫它们围过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赞不觉脏,坐在地上,直面林晚谦惊愕的目光,笑说:“一看你这动作就娴熟,平时没少喂。”
林晚谦垂首把碗里的,碟子里的都铺满,“还没问你呢,怎么连我喂猫的事都能摸清。”平时他也没和谁提起过。
“忘了是哪个晚上梦见的,”来的时候还围着一群猫,现下全给林晚谦的猫粮骗去了,梁赞还有点不服,“来,给点猫粮来。”
他接了把猫粮,摊在手心,偏要引走林晚谦挂在嘴边喊的那只“小橘”,明眼较劲。
“还能再假点吗?”林晚谦点论着他的话,“你这话适合哄骗女孩子,可惜我不是。”
“你就长得秀气了点,又不是女孩子,也不是女生长相,不过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暗暗思忖着要不要把“我不介意”四个字说出口。
林晚谦哪里敢往歪的想,只是这喃喃的话语不像是说给他听的。
“虽然我喂猫,但是也没有到你这样疯狂的地步,自己粒米未进滴水不沾,就急急跑过来,况且我上午置的粮它们还没吃完。”
小橘把梁赞手心里的猫食一一吃尽,还满足地舔了几下爪子,梁赞是第一次喂猫,以前都怕这些流浪猫狗带着病菌脏兮兮的,这下跟着林晚谦体验了把,确实不赖。
梁赞品着“急急跑过来”这句话,说:“我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背诵背得多了,朗朗上口,林晚谦顺口接了句,“在乎山水之间也。”
梁赞明眸灼灼,在落日余晖里把林晚谦的神色看尽,“是啊,山水,”他冲着林晚谦轻声唤道:“你是山水。”
梁赞轻轻抚着小橘,像安抚自个儿急促狂跳的心,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既然如此,
那就跳出来吧——
“谦——”
林晚谦不说话,等着梁赞把话说完整。
“你早该知道的,你是男孩子,也不妨碍我对你有意。”
林晚谦在错愕里平稳几调,觉得这话唐突又不显唐突,梁赞抬眼凝视着他,那极具侵略占夺的眼神不遮不掩,称得上磊落轶荡。
“林晚谦,也许我接下来的话会吓到你,但是我想了想,我这人也不差再吓你多一回了,”梁赞深深地看进林晚谦的眼眸,就是这么一张俊俏的脸,他白天想见,晚上会梦见,牢牢钉在他的心窝上,“我想说,我喜欢你,就……很喜欢。”
语调很慢,很轻,很温柔。
原以为把话吐出来能轻松无比,梁赞错了,简直是掏了心当着心上人的面给架着煨烤,灼得他难受,总有刹那,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因为他没得到林晚谦的回复。
仅一袭风的来去,抵上了万年长廊,等待回复总是期许夹杂着别样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别样的情绪只能让忧虑占据满满。
百爪挠心也不过如此。
林晚谦攥着手心,听惯了梁赞不正经的谈笑,却是头一次见他如此认真,严肃得骇人。
他一直觉得梁赞做的一切,都过了。但又说不出过在哪一点上,要命的是他心底还丝丝享受着梁赞这过了的一切。
说没有悸动是违心话。
他在这一双渴求的眸子里清晰无比见到了自己的影子,映着仓惶失措的模样。
林晚谦脸红了,他怪沁脾的凉风醺醉人,烘热了他,荒诞无稽。
两个男孩子的情感是不会得到善待的,他没有魄力勇气为了梁赞去突破世俗的界定。
他不可言说的心思只能压抑下去。
况且他也不会认。
“梁赞——”
梁赞目光紧锁,看着林晚谦一点点往后退了步子。
他没有说不爱,即便他现在内心讶然不已也没有说他不爱,梁赞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抱歉,我丝毫不会回应你的心意。”
林晚谦退缩了,当一切挑明时,他选择弃了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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