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思把昨日借的u盘还给了高美珠,她说:“我还是习惯去以前的旧图书馆,那里的资料更多些。”
高美珠“啧”了声,“上次我跟大川,李克他们几个过去找书,结果那老头一见我跟大川就说什么好久没见我们两公婆了,给我气得呀,你不知道李克当时笑得都要跺烂地板了。”
第二学期的第二次模拟考公布榜单,前三甲不再有林晚谦,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名次排在十名之外。
梁赞试图在课间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昨天我去喂猫,小橘——”
梁赞看不得他消沉,“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老师说过多数学生会经历学习停滞不前的阶段,你得调整这种焦虑意识,不然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结果也是适得其反,别为了几道题就怀疑自己的能力。”
二节物理课,林晚谦在讲台上杵了很久,拿着粉笔越写越没底,搁下粉笔那一刻他清楚听见台下物理老师的叹气声。
这话问的,林晚谦要是能想到,就不会站在办公室挨训。
金老师话里有话。
“没有合适的解决措施?”倘若这话从一个不思上进的学生口里说出,金老师少不了挖苦一顿,到底是有没有找方法。
林晚谦反倒淡定许多,听见传话他就进了办公室,摆在离金老师最近的小盆栽涝蔫枯萎,没有人再细心打理。
“这种题之前测试做过不下三次,随便都能套上公式算出来,”林晚谦难得浮躁,他在一沓绿色卷子里来回翻着页,“为什么我会做不出来了,还有这一道多荒唐,我当时直接留了空白。”
“林晚谦!”门外忽然响起喊声,是林小苗,他替金老师捎了话,“班主任让你去找她一趟。”
“是不是有什么事分了心导致学习没办法全身心投入了,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金老师旁敲侧击地说,“好比老师前几届教的一个女孩子,向来出类拔萃,临门一脚谈了朋友有了所谓的情感困扰,人人都在学习就她在谈朋友,原本一本的水平最后考出三本的成绩你说这心里多不甘,最后别人都上了大学,她上了高四。”
脑子“嗡”地一声炸掉的是梁赞,这会儿掐点过来喊人,无疑是兴师问罪来的。
只有梁赞给了一个恣意的笑容,是迎春的第一缕阳光。
他选择投入100%的精力在学习上,晚饭吃过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科跟不上就单独补哪科。
他的喜欢,是热切希望对方更好。梁赞给林晚谦买的礼物,慢慢从手办演变为一摞摞的习题要点。
林晚谦点头。
他的大学梦,他的教师梦,还有支教梦,越发模糊了。
林晚谦点头,“……总结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措施。”
底下彼时名次在他之后的同学,皆是一脸唏嘘,林晚谦尽收眼底。
他连手机都闲置在抽屉里,连着好几天都不充电开机,梁赞没有牢骚,他审时度势完全随着林晚谦的节奏,自然而然降低了课余时间的相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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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师尚且好声好气问他,“这段时间成绩下滑得厉害,自个儿有没有总结出问题来。”
林晚谦本就有一句回一句,能不多说就不多说,他在这话题下选择不接话。
梁赞知道林晚谦考试前会有轻微焦虑症,后面发现是整个学海生涯都贯穿这种强烈的焦虑意识。
“如果我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是不是接下来几个月我都会这么废下去,那我高考还有希望吗?”
“啊?有这事?”莞思问她,“他是跟你说了什么吗?”
班上,高美珠在约莞思下了自习课后去图书馆,一再强调去那家开张仅有半年的新店。
那一天林晚谦很安静,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不得不说,林晚谦真的慌了。
“那你跟老师说说,接下来怎么规避这种情况。”
这是势必要与林有才夫妇沟通一番了。
然而现实还是给了林晚谦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努力成了烈日下的泡影,不值一提。
金老师没了底,林晚谦这谈没谈朋友的她不清楚,万一真谈了怎么也得悬崖勒马,急切需要挽救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学生,她绕了弯说:“这样,这六份试卷你让你爸妈签个名回过来吧。”
哪位同学算错了不惊讶,可算错那人是高中部历来有名的佼佼者,无不令人哀慨。
他确实总结了,也确实解决不了。
面对昼耕夜诵的林晚谦,真是打击不下去。
“不要,”高美珠一口回绝,满脸嫌色道,“那家店以前的老板岁数大了脑子不灵光,在店里胡言乱语的,听着烦死了。”
林晚谦没打算欺瞒过去。
那道题谈不上难度高,林晚谦第一步解题思路出了错,往后步步都是错。
“那些不该丢分的错题订正了吗?解题思路都理清了吗?”
“你不要太紧张,有可能题量做得不够多,谁临时上台做题都会习惯性地紧张,”梁赞尝试劝导他,“有时候测试题,难免算到一半卡壳了,捋一捋下次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