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不依不饶。
“别戒,”林晚谦看着梁赞,声线稳稳,“多抽几把吧。”
那眼神锐利,骨子里的傲气寸寸进尺,是梁赞说不出的反感。
“不是,你阴阳怪气什么,”梁赞抓了把发,一再调整心态,好声好气道:“咱好好说话行不行?”
林晚谦没有抬眼,打算冷处理了。
“不理我了?”
“是。”
“至于嘛,啊?你犯的什么毛病啊,好端端的整这么一出,我不就抽根烟嘛,又不是头回抽,大惊小怪成这样,还是你大姨夫来了?”
林晚谦抬眸直视梁赞,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是被家里琐事带动的,也依然放任它恶化,森然道:“你抽不抽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要看书了,能别跟我说话么?”
梁赞破罐子破摔,扭回了身,“行,你喜欢。”
他们就这样,索性不与对方说话了。
梁赞憋了一肚子气,猛然暴起,孩子心性都使出来了,在班上有意无意跟他人打闹嬉戏,男女通杀,搂肩搭背的,时不时瞟过来几眼,看见林晚谦毫无反应后,他更生气了。
小吵小闹时有,每到傍晚时分,梁赞生的闷气就会自动消化掉,这次也不例外,放学了他找林晚谦去喂猫。
林晚谦收好了书包,不想同行,起身轻描淡写来了句,“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这真不对劲!
抽一根烟不带闹这么久的别扭。
眼看林晚谦走出班门了,梁赞赶忙追上去拉着人往楼梯上走,按这架势他是要上天台顶楼。
林晚谦挣了束缚,不悦道:“做什么?”
“走,我有话跟你聊聊。”
“我没话跟你聊。”
“过来!”
梁赞一拽。
楼道走廊来往的同学被俩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眉色有些诡异望去几眼。
梁赞狞笑起来,轻轻凑着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想让我在这里说,我也是可以的,你敢么?”
这话的震慑力体现出来了,他信了梁赞做得出来,林晚谦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选择跟着梁赞走。
步伐格外沉,那瞧不见的细丝蔓延在心腔结成巨大的蛛网,梁赞以为他在耍脾气,无人知晓林晚谦在谋划什么。
天台的矮墙上方挂着绳网,像枷锁,洁白的绳网往上探是沉檀万里的霞光,往下眺是田中熙攘的学子。
角落还有缺胳膊少腿烂面的桌凳,零零散散的。
林晚谦神情黯然,手指捏了捏背包肩带,低声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梁赞一脸不知所措,转身就把林晚谦拉下,矮墙掩盖所有视线,他们就这样蹲踞在地上。
林晚谦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梁赞箍在手掌里,梁赞手一拉,凑上去亲他。
自打林晚谦成绩退步后,他们鲜少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梁赞不能随心所欲去林家,周末半日假也不能待在一起。
林晚谦呼吸微滞,梁赞闭目虔诚的面容近在咫尺,热息稍稍喷洒,搔得他脸红心跳。
捏着手腕的指腹轻轻使了力,林晚谦感受到了。
梁赞口中香香凉凉的湿滑,让林晚谦吻着淡淡的薄荷味,融在嘴里,那是梁赞掩盖烟味用的,讨好的小心思一览无遗。
林晚谦就这么凝望梁赞,想推又不敢推。
他觉得自己坏透了,在这方间隙里,他全然想的是跟梁赞分手。
为什么不想要梁赞了。
白日里,梁赞还念叨着,“可惜我的分数达不到师范大学的要求,不然就可以跟你从大学室友做到学院同事,”神神秘秘又来了句,“晚上回去是两口子,我会照顾你的。”
那时林晚谦看他,仿若是幻听般问着,“什么大学?”
“你写的心愿啊,”梁赞指过去告示栏,“首都师范大学。”
思忖到这里,如一道惊雷劈空炸开了,林晚谦醍醐灌顶,清醒了些。
对于反复出现又烂在心底的梦想,林晚谦看着梁赞,此时脑海里想的是贴在告示栏那张普通的红色卡片。
再这样下去,上心仪大学的理科最低位次都将达不到,他就没有机会实现愿望了。
“谦,”梁赞唤回他的思绪,埋头蹭在林晚谦的脖颈上,小声地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这回真戒了它……”
梁赞是真的反省过,不想因为这点狗屁小事影响两人感情,况且他又不靠抽烟活命。
“阿赞,”林晚谦听得心都软了,却也温声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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