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闯我屋了,她想偷东西。”
还好他把我当成小时候的外公,我一把夺了他那明晃晃的菜刀,说道:“这是你……你的工人,专门打扫卫生的,你记着点!”
我本想说是儿媳妇,不过想着他只有那十几岁的记性,只能说点简单的,让他容易接受。
他问道:“这工人怎么那么肥,肚又大,生鼓胀啦?”
我哭笑不得,拉扯着他的大手,把他拉回房间,他巨人一般,我实在拉不动,便恼怒地说:“大只林,自己乖乖翻房去!”
没想到徐林乖乖地“哦”一声,转身便回去,他裤子的橡筋松了,走两步便掉下来,露出屁股边缘。
他一走,我便立刻扶起在地上起不来的阿森媳妇,她肚子好大,行动实在不方便。
她皱着眉头苦笑,说:“阿仔,多谢你啊,你毋在那就惨了今日。”
我想把她扶到客厅的摇椅上坐,她摇摇头说:“我不坐这里,我起不来的,我坐饭桌椅就得啦。”
我问道:“林伯伯怎么了,他平时也这样吗?”
坐下后,我看她捂住自己心脏位置,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一饮而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今日他没有尿在裤子,我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痾尿,他便出去痾,谁知道他直接尿在拜神柜,我就闹他两句,他突然就要砍我了,吓死我啦。”
阿森媳妇脸色发青,我害怕她胎儿也受惊,便打开电视,想让她分心一下,别多想。
我走去拜神柜,柜子有三层,柜子上层供奉祖先,两旁写着“?道远几时通达/路遥何日还乡”,中间立牌“徐公炎极肆拾捌代宗亲灵位”十二字。中层是徐林父母的灵牌,下层则是土地公的供奉灰炉。
灰炉附近有一摊液体,一股尿骚味,我想应该就是徐林尿的。
我拿了湿布和拖把,跪下把神柜弄干净,还拖了地,满头大汗,便听到后面传来人声。
“烂脚阿仔翻来啦?怎么拿着个地拖,祖先神台你也敢搞搞震啊?”
原来是阿森和外公回来了,阿森一脸坏笑还调笑我。
我不想跟他斗嘴,说道:“你才烂脚!你快进去看看阿姐,她不太舒服。”
阿森一听媳妇不舒服,立马快步走了进去,我跟阿公紧随其后,外公拿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我头上的汗。
一见阿森,阿森媳妇便抱着他大哭,话都说不利索,后来她冷静一点,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阿森一脸苦恼,那是他的爸爸,他只是糊涂了,也没什么好办法。
外公跟我说,下午咱们可以回去祖屋住了,那边已经弄好,水电都好了,还弄了热水器和小冰箱。
我灵机一动,便说:“我们把林伯伯带回去住一阵吧?阿姐快生了,这样她能轻松很多!”
他们仨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又有点不适合,我见他们都没出声同意,不由得大声喊:“大只林!过来玩啦!”
外公立刻怪责我:“怎么突然讲话甘无礼貌!”
徐林很快就吼了答应一声,跑来客厅问:“雄仔,玩什么?玩打陀螺还是骑竹马?”
真正的“雄仔”外公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徐林还真的把我完全当成他了。
阿森媳妇立刻感激地也把今天我劝服徐林的事说出来,外公点点头,摸摸我额头说:“阿仔算是醒目,做了好事。”
我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徐林,他坐在藤椅上边吃边摇。
阿森见我真的能处理,便说:“雄叔,我给你们保姆费吧?我老婆生了就好了,学校的电路是我最后一个工程,之后我也留在家了。”
外公摇摇头,说道:“我同徐林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你不用给我钱,你这边没问题,我就带回去了,我也有个陪伴。”
屋里气氛见好,徐林也不知道我们在讨论他,还把大白兔奶糖的透明米糖纸,慢慢剥下来,一如孩童。
下午我们就带着徐林回去了,他本就没有自己主意,一副呆呆的样子。阿森趁着外公出去,偷偷提醒我找个时间要带我去水库玩,我没想到他还记得,连忙说好。阿森媳妇则似乎松了一口气,给了我们好多可以保存的食物,咸鱼咸酸菜腊肠,我们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东西还多,甚至还带走了一个人。
祖屋外表无甚变化,里面却刷了白漆,灯也不是拉线的黄灯泡,是白炽灯管了,虽然有点刷墙的味道,但是我还是蛮开心的,这种味道让我有种住新房的错觉。
外公开始收拾行李,晾出咸鱼啥的,我找了一副扑克牌,想教徐林打锄大地,没想到他这个很在行,几乎每一盘都赢,我败兴极了。
“阿仔,你怎么有一罐蜜在书包?”
外公十分不解,便问我。
我只能半真半假地说:“明天就给黑哥拿去的,他的。”
这确实没说谎,可是也没说实话,还好外公也没追问。
又打了一会儿扑克,实在赢不了,我给徐林打开了收音机听,再跑去看外公在干什么。
原来他坐在床上,想给自己的旧三角内裤换橡筋,只是太久了,边边都磨损了。
我问:“阿公,你底裤好烂哦。”
他说:“是啊,不要了算了,太旧了。”他随手把旧内裤扔进垃圾桶。
我看了看,内裤的鸡巴位置特别地黄,应该是尿渍弄的,外公十分爱干净,我想是因为他说过的,他总容易尿不干净。
想到这个长期贴着外公黑紫鸡巴的内裤要扔掉,我突然有种很可惜的感觉,要是能给我那多好。
“阿仔好像长高了点了?因为这几天我们见得少吗?”外公抬头看我。
“有吗?我自己无感觉啊?”我回答道。
外公拿出卷尺,让我站在新刷的墙前,脱了鞋子,背部紧贴,给我量高。
“阿仔真的高了,有一米六六了!”外公笑道。
“哈哈哈哈!好开心啊!我都有一米六六了!”我开心得跳了几下,没想到这两个月没量高,高了3公分。
徐林听到我们笑声,走了过来,我乐道:“大只林,你也量高,好不好?”
徐林很乖地脱了鞋子,也贴在墙上。
外公帮他量了,感慨道:“阿林,你竟然仲有一米八一,无缩水啊。”
一时之间,他们似乎又回到年少时候的时候。
我退后两步,把垃圾桶里面的旧内裤,偷偷捡起来,藏在书包里。
在偷取的那一刻,我还没意识到,我们永远不会对等相配,外公眼中的我,和真正的我,再也不是同一个人。
我的羞耻恶欲寄生在他的怜爱大度,我的执着成瘾攀附着他的耽爱体恤,都将酿成不可逆转的恶果。
在千千万万世间,无论下辈子困在哪个肉身,我都不敢再跟他灵魂相认。
?腊香
闲庭向晚,椅背微凉。
下午我在小院子的竹椅上睡着,醒来竟然已经傍晚,晚霞不知人间多遭苦,竟然如火烧炼狱一般,远远地映得山上的田间泥路处处都一片片红光,千里一色,树上的蝉叫得狂,仿佛也被这满天火霞烫得尖叫。
我走进屋里,徐林在厅听着收音机,一脸呆滞,我不欲惊动,便走进厨房,一股淳淳的香味扑鼻而来。
外公在灶台上忙乎,有点闷热,他只穿着白背心,可是胸肌中间湿了一摊,两臂伸出,拿着一根竹竿,想用它打开厨房的天窗透透气,他专注看屋顶,我进来也毫无知觉。
外公举起的两臂肌肉紧紧的,一用力,外侧的肌肉往外鼓出,内侧的肌肉常年没有晒到,却是白白的,比身上皮肤白了一截,看起来嫩滑又粗壮。再往下一点,是他湿湿的腋毛,不同于阿森徐林巨量的毛发,外公的腋毛服服帖帖地在腋下,平时不常露出,腋下是两个肌肉形成的深窝,随着他手臂的摆动,一下一下把腋毛微微夹住。
他轻“哼”一声,一用力,手臂上青筋突出,天窗一下子打开,夕阳的红光直接洒在他身上,仿佛是无人立庙的天神下凡,身后的往天窗飘去的一缕缕炊烟,就是人间对他的供奉。
最幸运的是,这座孤寡神仙,只有我一人明了,世上无人知晓,无人参拜。
“阿仔醒啦?哈哈哈,傻仔你块面,有一个印!”
外公发现了我,还突然笑起来。
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摸到自己脸上凹凸不平,原来是我睡在竹椅,脸压在竹片压出了印子。
“阿公在做什么啊?好香啊,我饿了。”我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你帮我看着灶,别熄了,我去同大只林冲凉,一阵就能食。”外公吩咐道。
我一口答应,乖乖看火。
听到厅里,外公叫醒徐林去洗澡,他倒是很听话,不像早上要砍阿森媳妇的蛮横样子,可能外公虽然老了他认不得,可是还是能找得到一些熟悉的感觉。
我见灶里火小了点,便拿了几根柴扔进去,平时家里用的是煤气罐子,现在倒是觉得有趣。
突然听到收音机里的节目主持人在提醒大家,还有不到半年就千禧年了,要注意自己家里电脑的“千年虫”。
我家没有电脑,不过学校里面有电脑课,会上机学习,有时觉得电脑课无聊得很,里面有个纸牌游戏,我会趁着老师没看见,偷偷玩。
我不禁心想:没想到电脑里面也会长虫子。
一刻钟左右,外公大喊叫我把灶火熄了,我在厨房内的小天井接了点水,直接倒进去,没想到火焰立刻蹭出来,烟雾弥漫,呛得我咳嗽。
我大喊:“阿公!用水浇不熄啊!还冒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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