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之上,天坑暗河,路上皆是绝壁、峰丛、溶洞,人迹罕见。
日迟迟,景熙熙,天气已经入春。
一汉子在飞瀑附近搭了一个小灶,蒸米,他虽然络腮都是须根,精壮似驯马奴,穿着一件短打,内衬裤头,颇为衣不蔽体,肿胀的胸肌上渗着细汗,可是却细心在这荒地之间蒸青精米,十分突兀。
南人喜欢吃青精米,就是大米用杜鹃花科的灌木南烛枝叶碾碎之后出来之汁水浸泡将其蒸熟在晾晒,这样下来米就成青色的了,这样做出的饭滋补养气。
壮汉不远处坐着一个男子,眉目如画,似是远山云,又似是云流雾,让人觉得冷清又不可亵玩,可是近看才会发觉他目光呆滞无神,是一盲人,这瀑布前之良辰美景,于他形同虚设。
这两男正是徐炎极佘万山,原来二人决定去金简上提及的嵩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人皮地图所指之地,毕竟飞蓬子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珍而重之藏起来。
二人一路北上,还好天气渐暖,每每到山路慢行之时,徐炎极便背佘万山而走,路上徐炎极怕佘万山盲了心灰意冷,时而讲些自己遇过有趣之事,时而诉说风景美妙之处,佘万山本性天真开朗,有徐炎极伴着,倒也无甚伤心之感,甚至隐隐盼望这一程永远不要有终结之时。
二人一犬速度虽慢,也终在春天之时进豫地。
可是在这嵩山之中,对着地图寻了数日,竟然一无所获。
黄犬叼着一只野兔奔跑,因为听不到声音,经过磅礴瀑布巨响也毫无压力,山间转数圈,终于来到徐佘二人面前。
徐炎极刚好蒸好米饭,又开始拿野兔拔毛剥开烤肉,熟手得很,他虽然知道佘万山眼睛不可能靠吃食治好,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多弄点补身子的东西。
突然远处有一人影,缓缓走过来,远处便喊道:“好香!两位仁兄可介意我蹭点吃食?”
徐炎极警惕地握紧小刀,这种动荡时世,多是不轨之徒,他们一路上已经很是小心,不走大道,黄犬似是得了蝙蝠蛇某种神通,能以鼻择路,而且佘万山也能听懂黄犬吠声简意,故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人。
此人越走越近,他一身武人打扮,可是又像商贩子般穿皂色披风和皂色头巾,十分古怪,相貌粗矿,两边眉头连起来,宽嘴大鼻,满脸蓄须。
徐炎极本想开口拒绝他接近,此时黄犬轻吠了一声,耳边向起佘万山之冰丝传话术:“炎郎,唤他过来罢。”
徐炎极疑惑地看向佘万山,又听到传话:“猧子说,此人身上蹊跷…有那人头皮地图之血味。”
徐炎极立即喊道:“兄台有耐心等,不怕耽误,便坐下吧,这野兔就要好了。”
那人也不怕面生,悠然自得,坐在一旁,还拿出了数份卷饼,一斗土窟春酒,笑笑说:“烤食配酒,得当!”
佘万山道:“这位郎君,怎地随身有带土窟春这等美酒?”
那人奇道:“你这小美人眼瞎心不瞎啊!能闻出美酒!”
他言语粗俗,不过听起来不像有恶意。
徐炎极却有点怒了,说道:“我弟兄名唤佘万山!嘴巴放干净点!”
那人挠挠头,道歉道:“对不住了!我以为这小郎君是美人男装,实在是狗眼一双!”
佘万山温言道:“无妨,郎君快言快语,爽快。”
那人似是被称赞到点子上,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佘兄弟真是眼盲心不盲!一下道出我最大优点!”
他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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