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渡正站在那屏幕前，面色阴沉得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

可在经历了涂抹沐浴露、发现褚玉有批、发现自己是cake之后，柳渡已经无法对一起睡这件事大惊小怪了。

一个不太好的征兆。

“昨天说好了，今天选我的选项。”

他转头看向床的另一半，床单上残留着褶皱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有吗？褚玉费力地回想，除了自己第一次恢复味觉的焦渴感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别用那么直勾勾的眼神看我，饿了就在餐桌上多吃饭。”

柳渡皱着眉说。

柳渡想了一早上，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快的来源。

褚玉顺从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柳渡更快一步，柳渡的脸凑近了些，暖烘烘的掌心抵在他额上，新的联想犹如脱缰的野马跃出脑海。

褚玉的选项到目前为止都损害更小，出于两害从其轻的思考，理应继续让褚玉变卖自尊。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在，只要他不说出去，就相当于褚玉的尊严也毫不受损，不是吗？

事到如今，他们两个都对此完成了麻木的让步。

直到生物钟走到休息的时刻，褚玉先去睡觉了，缩在那张大床的最边缘。

柳渡知道自己该提起戒备心，但眼前的一切只让他感觉愈发荒谬。

褚玉的头脑已经有些麻痹了，昨晚睡得不算太好，梦里都还是千层蛋糕的味道，他只能很麻木地思考着那两行字：

明明他第一次从那张床上醒来时，因为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说过不少过分的话，把褚玉吓得连连道歉，眼圈都红红的。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勉力解释：

一盒常见的解热镇痛药掉落出来，与此同时，他们昨天好不容易积累下的10点积分瞬间归零。

“……对，对不起。”

褚玉又饿了，他该多吃点东西的。

褚玉缓慢地洗漱、整理好一切，才终于转向那个写着新任务的屏幕。

褚玉醒时，新一天的倒计时已然开启了。

柳渡默了一瞬，还是曲起食指，敲了敲屏幕：

柳渡不与病号计较，只思考着房间的规则：

这也算两个陌生人的尴尬之一，那是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

“确实发烧了。”

“我，我……不用的。”

今天的柳渡闻起来像是一块融化了的苦巧克力。

cake的基因对他的人生经历与身份背景完成了一次微妙的倒错，他习惯了掌握主动权，可在这一层原始的身份下，他只能等待，被动地得知自己cake的身份，被动地等待fork下一步的动作。

勃起和射精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损失。

cake去劝fork吃饭，怎么听都荒谬到可笑。

柳渡撤回手，顺带冷冷附了一句，

柳渡从床的另一个边缘转身，远远对上褚玉面向内侧的脸，那家伙的脸很小，发丝乖顺地垂下，眉眼便在遮掩下变得模糊，显得愈发柔和。

褚玉的眼睛睁大了，柳渡能看到其中朦胧的水汽，像是只受惊的鹿：

“你赚的你花怎么了。”

他的吐息像一杯滚烫的姜茶。

“【任务一】：实验体b抽取实验体a血液400

柳渡送给他一个莫名的眼神：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感到额上发热，昨天在浴室中呆了太久，他可悲的身体素质又一次在彰显存在感了。

毕竟，虽然柳渡没有提起，但显而易见，他是双性人的事情已经暴露无遗了，他连最后一点可能造成损失的秘密都已经全部交付了。

“你状态不太好，发烧了？”

他很不爽。

褚玉甚至感到一阵诡异的如释重负。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和柳渡坐在床上打什么招呼。

柳渡的表情很不好看。

如果人都有味道，褚玉无疑是个覆满糖霜的令人牙痛的甜夹心派。

他看向柳渡，后者的咬肌微微鼓起，咬着牙，显然对新的任务二有些不满，然后，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向他转过脸。

没有哪个猎物能在捕食者身侧安枕，可比起畏惧，柳渡更多的感觉是微妙。

“换药。”

褚玉局促地道歉，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的手指都绞在一起。

问题就在于，柳渡不喜欢，也没法替褚玉这么认为。

褚玉也走到柳渡身侧，看着屏幕上的字。

空气沉默了一阵，褚玉闷闷地点点头：

恐怕一周不足以让他们出去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其实，今天还是选择任务二为好，不是吗？

柳渡将药递给褚玉。

“选我的，结束了让你咬一

他从未如此赤裸而坦诚地站在某人面前。

“我刚刚花掉了，选我的吧。”

褚玉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侥幸甚至战胜了他头昏脑热的痛感。

【任务二】：实验体a采集实验体b精液10l。”

柳渡立刻打断：

柳渡不想继续和病号吵这么幼稚的架，抿了抿唇道：

完成一天任务可以获得10点积分，最快需要七天就能获得全部的70积分。本该如此，可现在褚玉在发烧，按照规则，额外获取药物也需要消耗积分。

一个捕食者是可以长成这副样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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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兆福至心灵地应验。

两人无言地尴尬许久。

“你烧死了我怎么出去，反正积分已经花了。”

“对不起……今天，选任务二吧？”

皱眉需要动用43块肌肉，褚玉木木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