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你别不理哥,跟哥说句话好不好。”许清树央求道。
许鹤鸣像是睡着了没有理会他,许清树心中难受,想去碰他,却又怕惹他厌烦。
他不是不想碰许清树,只是怕身体又产生什么奇怪的反应,若是被许清树知道自己对他抱有这样肮脏龌龊的想法,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痛骂自己不知廉耻?
见兄弟二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对,魏泽宇心道自己真是嘴贱,刚过两年好日子便飘上了天,忘记这世上许多人别说出远门,连吃饱饭都是问题。
许清树被他吓了一跳,委屈与苦涩涌上心头,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你好好休息……哥不打扰你了。”
原来无论贫富贵贱,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本身就已经用尽了很大的运气。
许清树叹口气,见他衣服上沾了沙子,忍不住想用手为他掸去,就在手刚伸过去的时候,许鹤鸣像是早有预判向旁边一躲,大喊一声:“你不要碰我!”
“我没有不开心。”许鹤鸣认真地说。他向许清树看去,对方的脸白净又秀气,比自己更像一个乖学生,抛开个人恩怨,真的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也难怪魏泽宇会看上他,舍得为他花钱。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是他太天真了,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有什么资格做许鹤鸣的哥哥。若是没有他,许鹤鸣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以许鹤鸣的聪明才智,哪里需要自己卖肉换来的钱。
“鹤鸣,你要是不开心,咱们就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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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愧疚,魏泽宇亲手剥了一只虾放到许清树餐盘中,颇为温柔地说:“来,尝尝。”
对于魏泽宇自称许鹤鸣哥这一事许清树心理有些不甚痛快,从年龄来讲,魏泽宇称一声哥没有任何毛病,可是许鹤鸣现在连自己这个亲哥都不认,怎么能再冒出来一个哥哥。
“你弟看着不太开心。”魏泽宇说道。
“没事,鹤鸣,等你看完了试,哥带你常来。”魏泽宇道。
许鹤鸣忽然背过身在沙滩上躺下,不再去理会他。
许鹤鸣,你拿你亲哥意淫,真是不知羞耻。这都不仅仅同性恋,是乱伦,是禁忌,当年掉入下水道的为什么不是你。
“你们先吃吧。”许鹤鸣有些失礼地提前离场。
他在岸边坐下,捡起一块石子远远地抛入海中,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觉得不痛快。许清树跟魏泽宇是“商业合作”关系,互通有无,其乐融融。退一万步讲,就算二人真成了情侣,又碍得着自己什么事。
没过一会,许清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像一只刚被捡回家的流浪狗,小心翼翼地靠近许鹤鸣在他身边坐下。
听着许清树走远,许鹤鸣将脸埋在防晒服内,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他明明一直盼着许清树死,口口声声质问对方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他,可当亲口听到他说不想活的时候,心竟然像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许清树苦笑一声,心中很不是滋味,“跟我在一起,怎么会开心呢。”
许鹤鸣的身子蜷了蜷,脱下防晒衣盖到了头顶上,不愿意去理会他。
许清树抿了抿嘴,“鹤鸣,哥知道你很讨厌哥,哥也讨厌自己。其实哥早就不想活了,但哥放心不下你,等你长大能养活自己了,哥就不在你面前找不痛快了。”
“鹤鸣,等我们一起去吧。”许清树连忙说。
许鹤鸣丢了魂儿似地在沙滩上走着,留下一排浅浅的鞋印。海浪翻滚着哗哗作响为空气送来咸湿的气息,潮水涌上沙滩又向后退去,将他踩踏过的痕迹抹去。
许鹤鸣有些不悦,将筷子放下,淡淡地说:“我吃饱了,先去沙滩上走走。”
“嗯。”许清树笑笑,倒真像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好吃吧?”魏泽宇问。
“谢谢。”
许清树受宠若惊地接过,毕竟二人的关系一开始就是不平等,魏泽宇完全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
许清树继续自顾自地说:“鹤鸣,哥这些年给你攒了不少钱,你考试的时候不要有压力,退一步万步讲,就算没考好,咱们也有出路。”
天上飘来几片乌云将太阳遮住,照在沙滩上与许鹤鸣身上的阳光收回了云层之后。这是私人的沙滩,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许鹤鸣忽然觉得好累,只想躺在这里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他最近常常做梦,梦到母亲还在身边,梦到许清树一如既往地惹着母亲生气,甚至梦到他压根记不清脸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