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不好受,傅琮安肯定也伤心了,他真是……
他早该知道的。黎青繁心中后悔,傅琮安对着自己的时候笑脸是很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情绪外显的人,作为一个要经常和各势力谈军火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让人看明白的。
过于亲密且频繁的缠绵无疑混淆了他的身心意志,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心软了,此刻变得比出嫁前还要惶恐万分,心里又充满了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发面一样的被揉来扯去,根本顾不上好好吃一口饭菜,最后怎么来的就被怎么端走只还记得叮嘱一句别让傅琮安知道。
最后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将那些旖旎强行驱散掉,一筹莫展地问骆展铭:“那怎么办?”
不,不一样。黎青繁拍了拍自己的脸,他当时应该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那就是不喜欢?他立刻反问了起来,但最终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办坏事了急着要和傅琮安说清楚的。
“虽然很不想打击你,”骆展铭在他的位子上舒适悠闲地倚着,“但我只能说是。”
才一推门便有佣人闻声而来,告诉黎青繁先生出门时叮嘱按时用餐,他和骆少爷一起要晚些时候回来。
这会儿脑子要比当时清醒多了,所以黎青繁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傅琮安是尊重他的,而他却并没有尊重傅琮安甚至也没有尊重自己。
他在思考关于“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思考了,只是以前没想通放弃了,觉得不重要都随傅琮安去就好了。但现在好像不行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想个明白,他和傅琮安已经完全不是过去那样陌生的关系了,根本比不上最初的抵触。
在黎青繁的事情上傅琮安确实是不占理的,这个他自己也知道,说好听点叫情难自抑,说难听点就是霸王硬上弓。非要找理由开脱的话,就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尤其在发现黎青繁的微妙处境之后,这种想法一天胜过一天。
“先生离开的时候……”黎青繁有点不好意思问,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心中的在意,“心情怎么样……?”
人说到底都是有所求的,他就是希望黎青繁心里能有他一个位置。现在好了,真真本末倒置了。黎青繁当自己对他好是图那点淫巧之乐,关键是他还真的挺乐的!那滋味儿,真是再销魂也没有了。
他不是不记得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因为一时之好就动摇。就像母亲说的,男人的心像六月天很快就会变的,而他为了不变的那么快,用来哄傅琮安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跟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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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他的账主子了?”傅琮安是怀疑着问的,但答案已经想的很明确——黎青繁压根儿没把自己当他的爱人,当的是他一时兴起的一个玩意儿。
傅琮安瞬间就挂脸了,他承认实话听着就是不舒服。
说起来不管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感觉自己都花了傅琮安不少的时间。黎青繁又有点不是滋味起来,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总围着他转叫什么事呢?
“知道了。”黎青繁面色如常地应下,还不忘对佣人报以温和的微笑:“辛苦你过会儿将饭菜送到这儿来就好。”他一个人也不用专门在正厅摆桌用饭了。
傅琮安和骆展铭一起肯定是有正事,他只好在家闲等,但因为心里十分没底所以一点别的事也干不成,闷在屋子里将关于昨晚仅有的印象在心里滚了又滚。他能记得的不多,但可以肯定傅琮安从一开始就不大高兴了……
连看到胸口上的一圈圈薄痂闹了个脸红都顾不得了。
傅琮安的眼底浮现出黎青繁那遍布痕迹的白嫩身躯,他是绝对做不成圣人的。
这个傅琮安真是哑巴吃黄连,只能怼他的潜台词:“我俩谁花谁知道。”遇见黎青繁那次是拉他去瞧一个新看上的角儿,之前没拉上他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呢。
他有很多次都在庆幸,还好是自己先遇见了黎青繁。他起码是真心的,比真金都真,要是别人他还真说不好——真不怨他给自己贴金,即使没有任何敌人存在,潜在的竞争意识也让他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
佣人送餐食过来的时候黎青繁还是神魂游离的,喊了好几声才给出反应,然后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着说着给骆展铭说乐了,啧啧两声长吁短叹:“你看起来太开放了我的少爷!”开放得像一个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偌大的北平城里这样的玩意儿不少,唯一的本事就是放开了在床上哄人开心,这样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即使他比谁都知道,在姓傅的这家伙身上,找不出半点寻常男人引以为豪的风花雪月露水情缘。
骆展铭见怪不怪,俩手一摊:“你自己要问。”然后尽职尽责地给傅二少爷捋起了前因后果来,总之最后给他形成的就是一个酒肉纨绔的形象。
忽地,黎青繁的耳边响起了一句来自傅琮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询问:“你喜不喜欢我?”一些散碎的画面也开始在脑海中浮现,自己说的,好像是喜欢?
到底该怎么办呀!
黎青繁兹是心慌火燎的,一大早就跑出去了的傅琮安也好不了多少,一直拉着骆展铭在他的办公室里惆怅万分希望好兄弟能给支点招。
“……”佣人思索中流露着困惑,“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这种事光用嘴说是最不靠谱的,所以他一直不停地对黎青繁好,哄着他顺着他——说来惭愧,傅琮安空长了一副极擅留恋花丛的风流面貌,实际什么都是和黎青繁的第一次。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更好,只确定对人好肯定不会坏事。
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的确做了蠢事。是他因为和父亲的话借题发挥到了傅琮安身上。居然想要通过一场情事单方面重新摆好彼此的位置,可不就是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