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被转移到了笼子里,麻药劲还没过,站不太稳。
宋迟黎的视线一扫而过,偏开头眼前依然浮现出那片锁骨往下的白。
期间宋迟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件上衣。
宋迟黎的眉心又不自觉皱起,薄唇微抿。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内脏损伤。
可是文澜养不了它,先且不说姐姐和父亲都对猫毛过敏,父亲还特别讨厌小动物,因为弱小又没用。医生也建议如果他想养猫,最好是无毛猫或者德文。
手术的事情是解决了,但之后呢,狸花猫的去处该如何解决,经过这次,继续让它流浪文澜不放心。
文澜心里一沉,安抚着受伤的小猫,又给它添了猫粮。
怎么一点红润的血色都没有,文家怎么照顾的人?
手术室门就在此时打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咪最终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颤颤巍巍地从垃圾桶后面钻了出来。
医院刚好到了上班时间,文澜是今天到来的第一个客人。
尺码大了许多,能完全遮盖住文澜的臀部,领口松松垮垮,不过勉强能穿,不该露的都没露。
那可真是太巧了。
碰巧这个点出门,碰巧经过上班的非必经之路,碰巧见到他又及时出手帮忙?
宋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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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澜背靠外间的白墙,一条腿微曲。“宋先生,嗯……你怎么在这里?”
文澜的满肚腹诽都没有表现出来,宋迟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文澜以前虽不是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性格,但确实没短过花销,如今家道中落,竟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文澜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依言去洗干净了手,还问宠物医院的护士要了粘毛器处理掉衣服上的猫毛。
很快,巷子里竟然回应出一声微弱的猫叫!
衣服是宋迟黎的,一直放在车上备用,以备突发状况不时之需。
文澜下意识就要挣开。
文澜垂眼,手指伸过铁杆缝碰了碰它的鼻子。
它小小地喵了一声。
小猫高高地翘起尾巴,时不时回头看看文澜还在不在。
文澜上前和医生交谈,听到“一切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去洗一下手吧,粘了很多猫毛。”宋迟黎微蹙着眉,但那样子并不是生气。“衣服上也有。”
果真就是文澜在找的那只狸花。
文澜于是在地上倒了猫粮和水,希望能引诱它出来。
回去的路上文澜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太在意了,以至于旁边的人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过来。
这话挺耳熟的,邵管家在他出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他们都当他是下雨了不会躲的三岁小孩吗?
文澜觑了觑递到自己眼前的白色短袖,“已经弄干净了。”
如果要治,从手术到后续恢复,可能至少要几千上万块。
走近了看,口鼻处还有点血迹。
它是要自己跟着走。
文澜身体不好,皮肤长年累月地透着一股病态的冷白。
他的注意力全部分给了那只猫,宋迟黎在身后看了一会,转身去了缴费处。
“啊?”
文澜循着里面的声音找过去,然而巷子里的那只猫许是听见了人声,便不再发出动静,躲得很深。
小猫顺利送进了手术室。
宋迟黎把衣服放到他手上,言简意赅:“保险起见。”
文澜换衣服的时候这样想,他脱衣服也不摘口罩,因为衣料会磨蹭到口鼻,可能将潜在的危险带到他体内,这个口罩也该换了。
“碰巧路过。”宋迟黎神态自然。
只是比文澜上次见到它瘦了太多,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小狸花的后半身完全瘫软在地上,貌似丧失了行动能力,完全是靠前半部分拖着走的。
司机已经被打发走了,宋迟黎亲自开车送他回去。
狸花的状态已经很虚弱了,等它吃饱,文澜迫不及待地把它抱在怀里,一刻也不停地前去宠物医院。
文澜当即走了进去。
来人逆着光,身形高大,开口沉稳稳定人心。“要治,麻烦您尽快给它安排手术。”
真让人不悦。
文澜猛然回头,然后确确实实愣住了。
狸花痛苦地喘息,仍旧强撑着蹭了蹭文澜的手背。
门帘上的装饰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他们穿过街道,转过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白猫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下,尾巴下垂了点,耳朵也开始往后收。
“宋……先生。”
医生一看情况这么紧张,立刻安排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车碾的。
小白猫跟在他后面,一直在呼唤着同伴。
宋迟黎耐心地重复了
小猫认得他,也不反抗,可能也没力气反抗了,它乖乖地窝着,偶尔回以微弱的叫声。
医生也看出了他的局促,看着小猫又于心不忍,“要治吗?”
小猫的后腿放了钢板,一定很难受,它喵了一声,尽全力主动把头伸过来给文澜触碰。
是因为一路抱着狸花猫。
狸花饿得狠了,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进猫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