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中嗡鸣不断,接下来的环节一个也看不下去听不进去。
当文澹看清里面的情形后,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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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吐不出来,但那种胃痉挛的感觉久久不散。
文澜的双手交叠曲在颈后,被一条领带绑着,而伏在他身前的男人,衣衫半解,衬衣扣子松了几颗,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领带不翼而飞。
冷水冲在脸上,文澜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糟糕的情绪。
文澜避开了。
“你爱她吗,”文澜忽然问。“你爱那个被你利用的女人吗?”
文澹沉默许久,抬眼:“如你所见,我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葬送进去。”
文澜攥着的手逐渐紧绷,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却在看见文澹的一瞬间呼吸停滞。
文澹没有回答。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休息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其中一间的门半掩着,传出粗重的呼吸和难言的呻吟。
文澜小小的哼声如同吃不饱的幼兽,大幅激发出人的暴虐与怜悯。
文澹径直走向休息室——那里偏离了去往洗手间的路线。
文澜重新倒了一杯酒,举杯。“大哥,嫂子,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
文澹穿着正式的西服,额发梳上去,胸口别着花,气宇轩昂容光焕发地走出来。
文澜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新娘依偎在文澹怀里,红了脸颊。
“我没办法,”文澹试图辩解什么。“爸妈寄予我身上的期望太高了,我压力很大。小文,你能理解我吗?”
文澜脸色不大好看。
而后一饮而尽。
文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等过了一会,才道:“大哥对不起她。”
“我理解……”文澜几乎要笑出声。“我当然理解了。”
“你去国外,”文澜提起一口气。“就是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婚礼仍在继续。
喝完这杯文澜有点晕,踉跄了一下,宋迟黎在身后牢牢扶住了他,耳语:“别喝太多了,嗯?”
路过文澜时,他只轻瞥了一眼便收归视线。
文露冷笑,“文澹对得起谁了?”
文露狡黠一笑,“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只是可怜那个女人罢了。”
“我去下洗手间。”文澹放下了酒杯,抽离被环着的胳膊。
“还好吗?”一道成熟的男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拿着干净毛巾的手伸过来帮他擦了擦脸。
敬了一圈,发现其实落了最应该敬酒的人。
文澜起身,直到没人了才强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
陈婉清点了点头。
他和对方擦肩而过,只丢下一句:“希望你真正开心。”
那本该是他的。
“为了你的宏图霸业,唯一的弟弟也送出去了不是吗?”
说了一阵没用的废话。
文澜的目光迷离。“嗯,不喝了。”
沾满酒液的手抓上了另一只更白更细瘦的,指节插进指缝,牢牢扣住,酒红变得更为情色。
是的,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并存。
“真的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作为交换,什么亲情爱情,狗屁,只要没价值了,当然可以随时扔掉。”文露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若有所思。“可怜有些人,上赶着付出,最后却落得被抛弃的命运。”
文澹的手顿在原地,之后随手将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文从茂连连应好,而文澹紧盯着宋迟黎接触文澜的手。
他猛地扶住了洗手台,然后干呕。
宋迟黎冲文从茂和文澹点头致意,“文先生,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文澜机械地帮忙招呼客人,给宾客们敬酒。
文澜却已经从这种无声中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