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失语,没能马上回复。
手机那头的图柏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沉默,他又慢吞吞地补充到:【看你】
这种像是强迫又赶紧找补一句的行为微妙地让我想起小遥,不知是不是由于他跟小遥年纪相仿的缘故,他跟我聊天的口吻不太像是跟年长的陌生nvx,倒更像是……弟弟在跟姐姐聊天。
我忍不住自嘲自己想得太多,但是却又鬼迷心窍,以平时我跟小遥聊天的口吻,试探x地输入我的回复。
我:【如果是很贵的球鞋那我可付不起哦?】
这次,他的回复速度又恢复了平时的麻利。
图柏冬:【不是】
图柏冬:【周末跟我约会】
他平静地抛下了惊天巨雷。
图柏冬:【到时候承心姐想知道的一切】
图柏冬:【我全部都会说的】
04
代表训练结束的哨声一响,再jg力旺盛的小兔崽子也忍不住汗津津地直接就地躺下,气喘吁吁地平复几百组高负荷训练带来的疲惫。
甘乐遥像条落水狗一样狂甩他染成亚麻金的头发,抬手将sh成几缕的前发粗暴地全都薅到脑后,随后取下套在手腕上、跟他价格不菲的腕链相处和谐的发绳,将脑后有些长的碎发扎起来。
背号是9的队友笑嘻嘻地把他还亮着屏的手机抛给他:“乐遥,你nv朋友找你。”
不怪狐朋狗友眼都不眨地开这种玩笑,甘乐遥受欢迎,微信常年99 ,他直接没良心地开免打扰。还能弹窗到消息栏的必定与他关系匪浅。
甘乐遥jg准地接住手机,没好气:“神经病,这我姐。”
【下周不加班的话我来看你】
消息人来自“老姐”。
他本想着姐姐一定会念些让他好好训练之类的说教,没想到还真的答应要来看他。
虽然看似有个前提条件,但甘乐遥知道他姐向来心软,会这么说肯定就回来。
看甘乐遥表情很好,其余人立马也跟着起哄:
“亲姐姐还是情姐姐呀?”
能玩到一块的队友家境跟他差不多,换nv朋友b换衣服勤快,听他这么说还没当一回事,嬉皮笑脸地黏上来非要看看甘乐遥的手机屏幕。
有点轻佻的打趣,这放在平时也不算什么过分的玩笑,甘乐遥脾气不错,大学生闹起来百无禁忌,也没谁见他翻过脸。
但这句话好像意外地踩雷,甘乐遥脸上挂着的笑瞬间就淡了:“b亲的还亲。”
戴眼镜的余想跟甘乐遥同个高中,他是知道甘乐遥真有个姐姐的,而且姐弟关系很好,这种玩笑跟在甘乐遥的雷区蹦迪没什么区别。
“亲姐,亲姐来的。”他赶紧g着9号的肩膀呵呵笑着转移话题,“你小子问这么多是不是想癞蛤蟆吃天鹅r0u?想乐遥当你小舅子占便宜是吧,乐遥姐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奈何9号是真的有点不开窍,没听出余想赶紧让他打住这个话题的言外之意,正巧最近刚跟nv朋友分手,不由得地继续顺着话题傻乎乎地追问:“姐姐漂亮吗?”
余想心里绝望地大呼糟糕这小子完全猪脑袋,这么直白地惦记别人姊妹谁受得了。
好在收好手机的甘乐遥没有余想猜的那么反应过激,他只是似笑非笑地伸手轻轻锤了一拳9号的x口,“找si是吧?”
随后提起地上的运动服外套懒洋洋地摆摆手:“我先去食堂了,加训没把我饿si。”
9号愣愣地抬手r0u了r0u被锤的地方,不疼,但是回想起刚才甘乐遥的脸se,他转过脸跟手臂还g在他肩膀上的余想小声道:“他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如果你真去搭讪他姐,那大概就不是在开玩笑了。”余想一副兄弟你真是走运没si的态度拍拍9号的肩膀,“毕竟……”
余想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我以前就觉得他姐控该治一治了。”
05
来电响了又停。
刚从浴室出来的高澄意发梢还在滴水,水珠滚落到挂在脖子的毛巾上。
他拿起手机解锁,未接来电显示图柏冬。
再往前翻,经理和教练也分别打来电话。
只不过作为新经理的那个nv生才大一,她见高澄意没接电话,发来的lialk客气礼貌,战战兢兢地询问澄意前辈什么时候愿意参加训练。
教练则是直接把发来好几条语音,高澄意随便点开一条,公放,果不其然教练劈头盖脸把他问候了一通。
高澄意慢吞吞地把抬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点开正在不断给他发消息的那个对话框。
bbbter:【今天你又缺席】
bbbter:【教练点你啦】
bbbter:【她生气超可怕,你再缺训准没好果子吃】
bbbter:【她骂要不是大三有人缺席才不要你】
高澄意垂眼打字。
e:【哦】
e:【下周去】
图柏冬完全佩服高澄意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给他发了六个点。
bbbter:【服了你】
随后他的昵称变作了闪烁的“对方正在输入”,高澄意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耐心地等,没想到图柏冬发来了完全意外的话题。
bbbter:【你后妈联系我了】
高澄意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他脑袋上顶着毛巾,输入的速度快了很多:【她说什么】
bbbter:【没说啥】
bbbter:【就说让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
e:【没具t点吗】
bbbter:【说是跟你姐有关】
高澄意顿了一下,他第一个反应是立刻息屏,然而对话已经变成已读的“1”。
e:【知道了】
他最后如此输入。
06
我很好奇图柏冬在想什么。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发出那般约会的邀请。
我早就不是会随便因为一句话就动摇幻想的少nv,他的消息乍一看暧昧,可想想他根本称不上是热情的态度,我便知道这大概率只是一枚粗糙投掷的糖衣pa0弹。
我猜这孩子在赌我会怯场。
又或者,这就是一个刁难人的恶作剧,他单纯想捉弄年长的人,等我临阵脱逃。
我没自恋到认为图柏冬对我有意思,他看我的眼神偶尔会让我感觉像在审视,我无从得知他想透过我看到什么。但这也足够明确一点:这绝非是看感兴趣的对象的目光。
图柏冬一定低估了在社会0爬滚打的成年人需要多厚的脸皮,我心平气和地挑选了适用于通勤和约会的裙装,将平底的单鞋换成高跟,提前了十分钟到达指定的地铁站前。
出乎我意料的是,原以为会放我鸽子的图柏冬,b我更先等在站前。
他一手cha在卫衣的口袋,另一只手慢吞吞地滑着手机屏幕,yan光有些刺眼,他眯眼时习惯x地先皱了皱鼻子。
他有无需怎么复杂打扮就足够养眼的资本,架势看着就是在等人。
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能第一时间喊他的名字,而是略有迟疑地站在远处看着他,一想到这孩子等的人是我,心里便泛起一阵微妙的感觉。
图柏冬似有所感地抬头。
我便在他望过来的刹那撞进他的眼里。
“承心姐。”
他收起手机喊我的名字,迈开腿朝我走来。
最后站定在我的面前,他垂下眼,似乎有些不满地低声道:“到了的话为什么不叫我?”
这话真有约会的感觉。我有片刻的失语,觉得他这话不好回复,只得抬手别好落下的碎发假装若无其事地岔开另一个话题:“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我说得含糊,可图柏冬却敏感地意识到我在指什么。
“以为我会假装约你然后放鸽子嘲笑你?”他说话不懂什么叫委婉,直白地把我yu言又止带过的部分全都点明。
他说:“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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