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吧!”她向来认为二人或多人合诵、对诵的篇目只有共同排演才能将感情溶人其中。在作品处理这一块上,她是权威,冀楝没有丝毫的异议。谁知一遍对下来,他却不满意起来。“四月,你根本没有抓住这部作品的精髓。你要明白这是八十年代中期的诗歌,男女主角在表达感情的时候都是含蓄、凝练的。还有这一段,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要把它处理得”“朦胧、挣扎——可我却觉得不妨奔放一点儿,可能感觉会更好。”四月对他的提议根本不屑一顾“真不明白,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不互相表白呢?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尤其是这段!你听听,你听听这第三段——”男:四月的那个夜晚,没有星星和月亮女: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那个晚上很平常。男:我用沼泽的经历,交换了你过去的故事。女:谁都无法遗忘,沼泽那么泥泞,故事那么忧伤。男:这时候,你在我的视网膜里潮湿起来。女:我翻着膝盖上的一本诗集,一本惠特曼的诗集。男:我看见,你是一只纯白的飞鸟。女:我在想,你在想什么“你听听!你仔细听听!”四月用指关节的弯曲处将纸张敲得砰砰直响“什么‘我在想,你在想什么’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怎么不亲自来问,这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欲往还羞的模样,不别扭吗?”冀楝耐心地分析给她听:“都说了这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作品,那个时候的大学生不可能像日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男主角拉着女主角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为什么不能?”她不知道被触到了哪根神经,居然跟他较起真来“通览整部作品,男生的确爱着女生,爱——你就说啊!你不说出口,谁又会知道?永远保留在那种比朋友进一步,比恋人退一步的距离。说穿了不过是因为害怕拒绝,所以极力想保护自己,男人活到那分上可以去跳楼了。”“你懂什么?”他一跃而起,凭着身高优势俯视四月“你怎么会懂男生心中的想法?他不怕被伤害,不怕遭受拒绝。他是害怕连最后一点点可以靠近女生,可以在她身旁守着她的借口都被剥夺。”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是在说四丹的纪念还是在说“四月和冀楝”?四月的心中一片浑浊,有个声音一在提醒她:只要再给他一点点刺激,或许你们之间这三年来尴尬的处境就会破茧而出,只要一点点的刺激“我说这篇四月的纪念根本是狗屁不通,这世上绝对不会有那么窝囊的男生,如此顽固的感情——不要也罢!”拳头在身侧捏紧,冀楝觉得自己三年来小心翼翼守护的感情正被彻底地摧毁。他爱了那么久,究竟在爱些什么啊?他的爱只能用“狗屁不通”来形容吗?一拳挥出去,他要摧毁那四个侮辱他的字。“四月,你根本不懂爱情。你只会活在梦想与成功中,冷硬的你根本没有感情,这辈子你都不配体验‘无聊的爱情游戏’!”他甩门而去,独留下四月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窝在椅中。她错了吗?她以为小小的刺激可以激发情侣间互诉衷肠,为何换来的却是一句“你不配”?为什么?为什么女生不可以对事业有梦想?为什么女生不能活在成功的喜悦中?为什么女生不能好强一些,想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难道做女生只能整日期盼着白马王子的降临,渴望着爱情的滋润?难道做女生只能做出柔弱温顺,惹人怜惜的姿态?难道做女生只能放弃所有的梦想,因为她在未惟一的梦想就是爱情、婚姻、丈夫和孩子的集合体?难道做女生只能是这样的吗?所以所以她四月不配做女生,所以她不配拥有爱情?这就是“所以”?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