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是不是松了(5/10)111  姐姐ai我abo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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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坐船去了。

这回坐的就是他理解的那种船,小小的一个,一条船最多能坐四个人。简一跟谢兰坐上来的时候,被江风一吹,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也被吹散了。

谢兰跟他说:“你要是喜欢,回去再拍就是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摄影师好找得很。”

简一没想着她知道,听她一说,心里的褶皱一下被熨平了:“好,听你的。”

下了船,几人又逛了一圈,买了点纪念品,见没什么可逛的,就回游轮了。

游轮下午依旧有表演,这回的内容是歌舞,跳得挺好看的,就是看久了简一很想睡。他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然而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最后是被谢兰叫醒的。

叫醒了他也迷迷糊糊的,谢兰问他吃不吃晚饭,他摇了摇头,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房间很安静,谢兰也不知道去哪了。

简一有点饿,就爬起来去找吃的。他知道自助餐是免费的,但不知道现在还供不供应。

已经九点多了。他打算去碰碰运气。

出了门,夜色沉沉。从楼上往下看,能看见漆黑如深渊般的河水。简一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他总觉得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去,就会被这份黑暗吞噬。

他下楼去找自助餐厅,但路太多了,他一时走岔了,不知到哪儿来了。

他想折返,却忽然听见一个女声说:“你真的要跟他离婚吗?”

“对。”是楠楠妈妈的声音,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已经谈好了。”

良久的沉默。简一惊疑不定,有种窥见不堪秘密的慌乱。

他想不明白。两人在楠楠面前明明相处得那么正常,为什么会离婚?离婚之后楠楠要怎么办?

“你应该再想想。”女人的声音带着叹息。

“可我已经忍够了。我必须要做成这件事,不管有多难。”楠楠妈说。

脚步声传来,简一慌得不知道怎么办,随便往下走了一段楼梯,直到没听见人声了才停下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了。他只能顺着通道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出去。

这个点外面还有人,他小心绕过狂欢的人群,到甲板上吹风。

他的心怦怦跳,紧张感仍然未曾褪去。

有人走过来:“简一?”

他回过头,看见高岳城爸爸。

对方正在抽烟,他一闻到烟味就忍不住咳嗽。高岳城爸爸忙说:“不好意思。”他边说着边碾灭了烟。

然而烟味还是不绝如缕地往简一鼻子里钻,他皱了皱眉,稍离对方远了些。

“你怎么在这?谢总呢?”高岳城爸爸问。

“我吹吹风。”简一说,他不习惯离不太熟的alpha很近。

“挺好,我也吹吹风。”高岳城爸爸说。

两人就没什么话聊了。

过了一会儿,高岳城爸爸说:“我之前一直想跟你搭话,但没什么机会。我想问你,你爸爸是不是叫简灵?简单的简,精灵的灵。”

简一愣住了。

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高岳城爸爸说:“我见过你,那时候你一岁多一点儿,才刚刚会爬。简灵不知道怎么给你办户口,还是我抱着你带他去的。当时工作人员还以为我们是一家三口。”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你那会儿小小的一个,在我怀里特别乖。”

简一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他爸爸也从没跟他说起过这号人。自他有记忆起,他一直跟爸爸相依为命,没有第二个血缘上的亲人来认领他们父子两。

似乎是看出了他脸上的困惑,高轩朗苦笑了下:“后来你大一点,简灵就不肯见我了,再往后我就结婚了。”

他问简一:“你爸爸呢?我之前去找他,他都不在家。”

简一说:“他……”他说不出来话,卡住了。

看简一的表情,高轩朗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说:“你不用说了。”话一出口,他身上的颜色如潮水般褪去,只映出黑沉得仿佛不会流动的河水。

风扬起他的头发,他没再说话。

简一也没有说话。他去看天,天上月很圆很满,里头的月华如同饱胀的蛋黄,好像一戳破就会流泪。

高轩朗又开口了:“那你怎么办呢?”

他像是问简一,又像是问简灵,更像是问自己,但最后都变成了一句呵出口的叹息。

简一低下头,羞耻感从他的脚趾蔓延到他的眼眶。

他并不因谢兰感到羞耻,他只是羞耻于自己的身份。他是谢兰随时就能用钱打发走的床伴,现在的职业是靠着卖身养活自己。

他的眼眶挤满了眼泪:“就这样。”

他知道高岳城爸爸一定看出来了。也许别人也看出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与谢兰的关系,只是秘而不宣。

高轩朗说:“你跟我走吧。”

他朝简一走了一步。

“你要谁跟你走?”

谢兰走过来,眼睛里聚着化不开的戾气。她如同被侵入领地的暴怒狮子,拽起高轩朗的衣领把他的脑袋重重磕在栏杆上。

“当”的一声重响,高轩朗完全被砸晕了。没等他反应过来,谢兰的拳头就砸在他的脸上。他的牙齿磕到唇口的肉,流了血。

紧接着,她屈腿,一膝盖重顶在他肚子上。一瞬间,他的胃里翻江倒海,没忍住吐了。

疯子。暴力狂。魔鬼的女儿。

他想起谢平对谢兰的评价。

非常中肯。

简一被吓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住谢兰。

“不,不要……”他害怕到颤抖,却还是抓住谢兰的手臂。他的力气不足以阻挡谢兰,但谢兰还是停手了。

高轩朗吐了好一会儿,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完了才算了事。

他的眼眶刺刺的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耳边也是嗡嗡的响,好像有几百只苍蝇在他的耳中大叫。

“没有,我没有跟他走……”简一语无伦次地跟她解释,“我只是……他说他认识我爸爸,我没有要跟他走……”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眼泪就这么滚下来了,谢兰抬手给他擦掉。用了点力气,他的脸就红了一小块儿。

她乜了眼高轩朗,转头骂简一:“你是蠢货吗?他说认识就认识?还叫你跟他走,叫你给这鳏夫的儿子无痛当爸?”

简一被骂得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敢多说话,像个小鹌鹑。

末了,小鹌鹑才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高轩朗缓了好一会儿,耳边的嗡鸣声才小了点。谢兰走过来,似笑非笑地问他:“高医生,你能自己走回去吧。”

她那表情看上去像是如果他摇头她就立刻把他扔进江里。

高轩朗说:“能。”

他到现在这个位置,没人再叫他高医生了。

谢兰这么叫他,就是记起来他了。

11年前,高轩朗在一家综合医院做实习医生,谢芜是他老师的病人。

那会儿还没人重视精神类的病,统称为“矫情”“疯了”“神经病”,人格分裂虽然有,但不多,谢芜算是最突出的那个。

倒不是她人格分裂的多——国外有分裂出103个人格的案例,而谢芜仅分出了两个人格。

一个是替她承受痛苦的女a,比她年长一天的姐姐谢兰;一个是符合社会规则认定的男a,大她3岁的哥哥谢平。

但她来医院时,三个人格的矛盾已经完全到了不可调控的地步。谢芜想要融合另外两个人格,而谢平想要彻底掌控这个身体,谢兰几乎不出来。

疗程一共持续了两年,这两年,让高轩朗认识了谢平。

谢平是个风趣幽默的男a,有不少oga都对他芳心暗许,暗地里希望他可以成为真正的赢家。大伙儿都不太喜欢谢芜和谢兰。

因为谢平是这么评价她俩的:“她们两,一个是恋母的变态,一个是魔鬼的女儿,尤其是谢兰,我觉得她是一头地道的野兽。”

他这话也不算空穴来风。

几年前谢芜被卷入臭名昭着的“恶女屠村案”,安神村一百多口原住民全部毙命,只有那些被拐卖来的oga和部分孩子活了下来。谢芜是警方找到的唯一嫌疑人,并在逮捕她后很快移交法院进行审理。

然而开庭后,谢芜因为未成年加上证据不足以及本身存在精神疾病等原因被无罪释放了。

那些幸存的oga没一个指控她的,而且还有陈夺州等人为她从中斡旋。尽管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她一定是凶手,但没法送她进监狱或是吃枪子。

她满身是血地从法庭上全身而退。

面对前来采访的镜头,她甚至可以大言不惭道:“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善良,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呢?”

当时这件事还闹得很大,很多男a都聚众游行,宣称这一场针对他们的“玛利亚案”。

虽然这两个案件的犯罪内容完全不同,但结果类似:真正的主犯们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谢平很聪明。尽管他总是抱怨谢芜和谢兰,但他从没透露过两人之一可能是凶手一事。

然而两年后,他被融合了,就是被吃掉了。谢兰压住了谢芜,几乎不让她出来,疗程也中断了。

后来她改掉名字,就彻底变成了谢兰。

谢兰。

几乎是默认,谢兰就是屠村的那个人。

谢平是风度翩翩的精英人士,不会动手;谢芜受过短暂的教育,行为不会那么野蛮。只有谢兰,这头未开化的野兽才会用这么血腥暴力的手段屠村。

而这份默认,让他在面对谢兰时,不自觉地感到胆怯。他没有勇气在谢兰的目光下要求带简一走,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魔鬼的女儿,一个真正的魔女。

谢兰得了他的回应,叫简一跟她走。高轩朗看向简一,然而简一没看他一眼,就跟着谢兰离开了。

谢兰一路都没有说话。

简一一路都心惊胆战。

才刚进门,谢兰把他压在门上,脱了他的裤子,连润滑都没有,直接操了进去。

里面还有些干涩,进去时有些痛,简一皱了皱,但还是乖乖放松身体,搂着谢兰的脖子,任由她粗暴地操进来。

好在慢慢地身体里面就湿起来,进出时也不会摩擦得痛。谢兰一直往里顶,磨开了他的生殖腔,往里面撞去。

他被撞得不断往上跑,又被重力带着往下落。他整个人紧紧蜷缩在谢兰的怀里,喘气声如同老旧的风扇,呼呼的响。

谢兰没有说话,低头咬住他的腺体,恶狠狠的。他压不住痛呼,却也不知道叫她轻一点,只是搂她更紧,好像这样就会减轻疼痛。

谢兰问他:“这么快就找下家了?”

说罢重重地一顶。

他眼泪都快被顶出来了,用破碎的声音说:“没,没有。”

可谢兰不依不饶:“你是不是觉得那丑东西比我好?”

简一凑过去舔她下巴,像一只小猫,委屈巴巴地说:“我只有你。”

谢兰喜欢他这话,把他压在门上吻他。她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舔他的上颚,勾他的舌尖,直把他吻得气喘吁吁,满脸潮红。

他像颗刚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葡萄,咬一口还会爆汁,清甜甜地盈满整个口腔。

她把简一抱到卫生间,让他撑着洗漱台从后面操他。

镜子并非全身镜,只能照见上半身齐整的简一,底下就照不见了。

然而谢兰能看见他笔直洁白的两条腿上蜿蜒而过的白浊,顺着他的大腿流到小腿积在脚边。他看起来太白了,有种不属于任何人的洁白、漂亮。

谢兰掐着他的大腿说:“要在上面刻字才行,这样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东西。”

她没有过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她觉得简一应该是独属于她的。

简一趴在洗漱台,迷蒙着眼看镜子里的谢兰,腿软得要站不住。他的声音也断续得像雾:“你,你的。”

谢兰的手顺着他衣服的下摆往上摸,揪住他的乳头揉搓。他忍不住,隔着衣服按住谢兰的手。

谢兰重重得一拧,她的手劲很大,简一疑心自己的乳头被她揪掉了。但也没有。她撩起他的衣服,他能通过镜子看见被玩得肿胀的胸脯。

疼痛过后,胸口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他把胸口往谢兰的手里蹭,黏糊糊地说:“还有另一边。”

谢兰在他的胸口狠狠扇了两巴掌,骂他是骚货。他被反绑双手捆在马桶上,整个人岔开腿露出脏兮兮的肉穴。

谢兰说他是肉便器,只能敞开腿迎客。她把他的眼睛绑住,嘴也用内裤堵住,把假阳具塞进去,开最大档。

他的性器也被绑住,快感只能靠肉穴堆砌。他喷了不知道多少回,肉穴湿得一塌糊涂。他很想问谢兰在哪,想让她操自己,但谢兰欣赏着他的淫态,点燃了一根烟头。

烟雾袅袅,烟草的味道让简一呼吸不畅。他的呼吸变得更重了,有种快要窒息的难受。

谢兰靠近他,欣赏了很久,热烫的烟头被摁在他的胸口。细微的滋啦声伴随着皮肉被烧的焦糊,简一疼得咬紧嘴里的内裤,但很快,疼痛就被席卷的快感淹没了。

第二次烟头摁在了他还在渗血的腺体上,疼痛的感觉成几何式增长。他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打湿了蕾丝眼罩。

第三次烟头烫在了他的大腿内侧,待得最久,他的大腿神经质的抽搐了下,又迫于被捆住而无法动弹。看到那白玉似的肌肤上落下瘢痕,谢兰才觉得痛快。

她把简一嘴里的内裤拿开,没等他说话就捏着他的下巴操进他的嘴里,还往里顶了顶。

简一被顶得生理性想吐,蠕动的口腔像是按摩的小手,谢兰命令他:“把你的牙收一收。”

简一的口活还没有太大的进步,但看他用那张脸含着自己的性器实在是一种享受。谢兰被他卖力地舔弄了一会儿,终于抽出性器,精液射了简一满脸。

他的睫毛、发上都挂上了精,像是风雪砌成的美人。

简一的嘴边被撑裂了,有点刺刺的痛。他无意识地舔舔伤口,卷了些精液进了口中。

后半夜他被松了绑,手上脚上都是红色的勒痕。谢兰让他跪在地上,他被她夹在墙面上操弄,膝盖一下下在地上滑行,撞上墙。

之后他嗓子哭到发哑,腿软得坐在谢兰的性器上起不来,肚子里全都是精液,撑得他肚子微鼓。谢兰一边慢慢顶他一边揉弄他的乳头,又是往他肚子一摁,他整个人就抖起来,底下也跟泄洪似的喷出水液,顺着两人交合的缝隙滴落积压在地板上。

他的身上有咬痕有鞭痕有烫伤,像块有瑕的羊脂玉。谢兰终于满意了,咬着他的耳朵问他:“你还要不要跟那个丑东西走?”

简一的声音都在发抖:“不走,不……我,我跟你。”

他被操得浑身都敏感极了。谢兰只需要稍稍一顶,或是摸一摸他,他就要抽搐着高潮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坏掉了,被谢兰操坏了,真个人都变成不断高潮的机器。

谢兰才不信他的话。

她咬住简一的脸,在他软软的脸颊上留下一口牙印,就像是打上记号:“你要是敢跟人跑了,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房间里。”

她恶狠狠地警告他。

简一抓住她的手,很用力。

他侧过脸,潮红湿润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如雾的眼,像缭绕群山般把谢兰困住。

如果谢兰是个文豪,她一定用尽笔墨去写这双眼是如何动人,又如何勾人摄魄;如果她是一个诗人,她未必不能描摹这双眼写出比肩李杜的诗篇。

然而她是个半文盲。她只觉得被这双眼看着,心就被勾得乱了节拍。

她低头走进他眼中的迷雾,感受他呼出的热气如同沼泽。这条小蛇在她的怀里扭动,吐出话像沼泽开花:“你要我,我就不跑。”

之后几天简一一直都在游轮上,哪都没去,连房间都出不了。

他被干得下不了床,身上也都是青紫的痕迹,实在没法出去见人,谢兰也不让人来看他。

等到首航结束,脸上的牙印淡了些,他才裹得严严实实地被谢兰抱下去。

回去又养了一个星期,谢兰说要在他身上打上记号,他任由她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刺青。

右侧是谢左边是兰,谢兰说他以后就是自己的,他点点头,说:“那我就是你的了。”

回到剧组后,他又待了一个月,方存的戏份总算是杀青了。

其实本来半个月就差不多,但他演得实在太差,一场戏基本都是十几遍打底。

他参加杀青宴的那天,王看山是高兴得最真情实意的那个。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简一这尊骂不得说不得的大神终于要走了。要不是怕谢兰有意见,他都想放一打鞭炮,噼里啪啦就当先过年了。

简一倒是有些不舍得在剧组认识的朋友。苏清元说:“你把电话留给我,我要是有空当,就约你去逛街。”

“看电影?”简一问。

“不止呢。”苏清元笑道。

简一有点难过:“我舍不得你。”

苏清元揉揉他的脑袋,感觉在揉一只可怜巴巴的毛乎乎的小狗。

“又不是不见面了。”苏清元说,“到时候带你去玩。”

吃饭嘛,总少不了喝酒。有人站起来挨个倒酒。

酒是白酒,颜色是透明的,闻起来味道还有点刺鼻。简一凑过去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一口。

只一口,他就感觉自己的舌头想被刺了一下般难受,难喝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过,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那杯白酒喝完了,喝到最后,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喝完了没多久,他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睛看东西也有些花了。

他问苏清元:“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哥哥?”

苏清元没理解他的话:“没有。”

简一醉眼朦胧地说:“可这里也有个你诶。”他指了指苏清元的身侧。

苏清元哭笑不得:“你喝醉了。”

简一觉得苏清元说话好小声,周围人说话又很大声,以至于他都没听懂苏清元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苏清元,所以就闭嘴什么也没说。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谁跟他搭话他都不理。实际上只是没有听清楚

直到谢兰来接他。不需要听见她说什么,她一朝他伸手,他就跟她走。

他喝醉了也不上脸,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等到了车库,谢兰才发现他今天有些安静。

简一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今天他一句话都没说。谢兰问他:“不开心?”

他清醒了一点,但不多:“热。”

谢兰说:“你外套裹那么严实能不热么。”

简一就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她。

谢兰真服了这位少爷,走过去给他把外套拉链拉开。低头时简一忽然抓住她的手,踮脚在她的颊边印下一个微凉的吻。

谢兰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抬头,看见他朝她笑,说:“亲到你了。”

谢兰想抽回手,他却紧紧拽着:“别走。”

谢兰还没什么反应,他先皱了皱鼻子,眼泪紧跟着就掉下来。他哭着说:“别走。”

谢兰搞不懂他,只好让他握着自己的手,跟牵小孩似的把人牵到车跟前。简一傻傻地站在那儿,还得等她亲自开门。

“请吧,少爷。”她这么说。

然而简一还是拽着她的手不放。

谢兰说:“松手,我得开车。”

简一没松,眼泪又往下掉。

“别走。”他又说。

谢兰把他的手强硬地撸下来,给他整个人塞进车里,谁知道简一突然伸手把她搂住,要不是她反应快抓住车门,能被他一把带进车里。

“别走。”他眼泪是涓涓细流的小溪,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真肉麻。谢兰被他这话说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要不要的,什么只有你了,搞得好像她是他世界的全部。

这太可怕了。

当一个人只想依附另一个人的时候,对于彼此而言都是一个恐怖故事。

谢兰把他的手拿开,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还有你自己。”

简一不懂。

他太年轻了,是最好骗、最难抵御诱惑的年纪。世界在他的眼中是窄窄的一圈,他还不具备跳出圈外的勇气和能力。

所以他只知道哭。

但谢兰也不觉得他烦。

她认为简一哭起来很漂亮,对于漂亮的人她总是很宽容。

尽管她知道简一愚蠢、无知、肤浅,除了好看什么都没有。

也许等他青春不在、容颜老去,她就会像丢掉穿旧的鞋子那样,毫不犹豫地把他扔进垃圾桶。但现在,她还喜欢他的年轻、他的天真、他的不谙世事。

她把他抱坐在腿上,简一像个孩子一样埋在她的怀里,搂着她。谢兰问他:“为什么要哭?”

简一说:“因为我怕你不要我。”

谢兰跟他讲道理:“我现在没有说不要你。”

简一又变成了小鹌鹑,整个人蜷缩在她怀里。醉酒让他的体温升高,他温热细腻的皮肤贴在谢兰的脸上,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小暖炉。

谢兰拍拍小暖炉的背,小暖炉睁着眼睛,慢慢地就困了,他就这么在谢兰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酒醒,简一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喝完了那杯难喝的白酒,之后的事情如雾里看花,他使劲想也想不起记忆的碎片。

谢兰已经不在这里了。简一出了卧室,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温在锅里。

他一个人吃完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等着谢兰回来。其实也不能算他一个人,毕竟还有小宝陪着他。

可小宝不会说话,也不会理他,他还是希望谢兰可以过来。

但谢兰没有。

杀青后,简一变得无事可做。

他不爱出门,也没人找他玩,他就自个儿在屋里看电视,然后等谢兰。

谢兰觉得他这样不行,主动开口说要送他去上学,没想到简一说:“我不去。”

谢兰说:“新学校肯定没人欺负你。”

简一摇头,把自己摇成个拨浪鼓:“不要。”

谢兰跟他保证:“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儿我,我给你出气。”

没想到简一还是拒绝:“我不想去。”

谢兰的耐心就那么点儿,这会儿已经告罄:“不去读书你去干什么?你现在只有小学文凭。”

简一很天真地说:“陪你睡觉。”

“如果以后我不需要你陪我睡觉,你去干什么?”

简一低头,沉默一会儿说:“跟我爸爸一样。”

哦,那就是趁着还年轻,陪别人睡觉,然后再生个不知生父生母的小简一,把做鸡这事搞成家族产业。

谢兰说:“你要是去读书,选择可多了。”

简一却说:“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谢兰不解,“最差去厂里打螺丝都行。”

简一摇摇头,不说话。

谢兰退了一步:“我给你请几个家教,你跟着学,到时候去考试,总行吧?”

简一还是不肯:“老师会骂我,也会打我。”

谢兰说:“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我保证。”

简一一旦犟起来是怎么都说不通的:“会的,偷偷地拧我,又疼又没有伤口。还有针,针扎在身上也很痛的,还看不出来。”

谢兰问他:“那你有没有别的想做的事情?”

简一说:“没有。”

他觉得人生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过完了。爸爸常说做人不要活得太明白,宁愿麻木也不要痛苦。

爸爸活了33年,而他没有爸爸那么厉害、聪明,所以只需要努力再活10年就好了。活到28岁也差不多了,再活就没意思了。

所以作甚么要读书呢?到时候别人又打他骂他。现在有谢兰,可万一读到一半谢兰不要他了呢?他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别人可以很快弄明白1+1=2,可他还要数手指。

进厂钉螺丝是好,但是他要是学不会怎么办?他连演戏都演不好。而且他以前被锁在房间里时,听爸爸和客人聊天。爸爸说他以前去工作,干了三个月老板都不给他钱,还是要他陪睡。

世道就是这样啦,简一想,做鸡就做鸡吧,这辈子干这行,下辈子就可以做一只真正的鸡了,最好是野鸡,在山野里最快活。要是谢兰下辈子变成一株不会动的的兰草,他就每天守在她身边,换他来保护她。

谢兰跟他说不通,就随他去了。

虽然简一不肯再读书,但他还是挺喜欢看书的。谢兰不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去街上转转。这里很少能碰见在路边论斤卖书的商贩,书店的书他嫌贵,所以经常会溜达回去,把习敏叫上一块儿挑书。

有一回两人挑了本海子的诗集,海子的介绍在折叠的封面处。

原来他真名不叫海子,死在25岁,卧轨自杀的。

“轨是什么?”简一有点好奇。

“应该是轨道,火车想要开起来,路上就得建起轨道。”习敏说。

“轨道是什么样的?火车又是什么样的?”

两个人都没见过。但习敏的书上有火车和轨道。两人看了半天,简一说:“咱们去看火车吧。”

从这里坐车一个多小时,可以到大桥底下,桥上就会有轰隆隆驶过的火车。

于是周末时,两个人就坐着公交车一路到了桥底下。底下是个斜坡,长满了深到小腿的杂草,往下是泛着绿的河水,站在岸边往下看时,却看不见底。

简一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桥上,有长长的正在驶过的火车,轰隆隆地想着。

简一感叹:“海子要卧轨,是不是得翻到桥上去?”

习敏说“也不一定,不是所有轨道都建在桥上。”但她们也找不到其他的轨道了。

这时节,正是夏日。有几个小孩结伴来下水游泳。路过她们两时,有个男孩问:“要不要来游泳?”

两人都摇头,于是他们去下水了,笑声隔着老远传了过来。

看了会儿火车,习敏觉得没意思,就跟简一说回去吧。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下水的那些小孩却突然吵起来,然后很快就四散着跑开了。

简一看见水里面有个不断浮起又沉下的小黑点,他还没反应过来,习敏却突然说:“报警!”

她知道简一有一部诺亚基,两个人还一起摆弄了好久。简一总是会带在身边,有时候谢兰也会给他打电话。

简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把手机拿出来给习敏。习敏很快拨通了警察的电话,告诉他们这里有人落水了。

挂断电话,习敏把手机往简一怀里一塞,就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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