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陆绣琴妻夫两个能跟看眼珠子似的看着他么?溺爱成这样。但凡他姐还活着,他这个oga都不会活得这么舒坦!
柳智最后没被赶出去,因为他道完歉后,陆恒启又善心大发让他留下来了。但柳智宁愿出去,同简一道歉于他而言是人生的耻辱!
好在慈善晚会总算开始了,没人关注他,他被马栋又警告了一次:“别他妈给我惹是生非,记住你的身份!”
柳智冷声道:“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说,倒是你,眼珠子黏人家身上的时候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柳智一想到现在给简一撑腰的是谢兰,就恨得牙痒。这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他是要把简一送到马栋的床上被人玩死,而不是自己被送过来。
张全这个贱人!
简一也是贱!他最讨厌简一那张又漂亮又无辜的脸,即便愚蠢都有的是alpha趋之若鹜。
那时候他暗恋班上最帅的男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对方告白,结果人家拒绝他的理由是看上了简一。
从此之后,他就恨上了简一,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他要把简一摧毁,让那些爱慕他的肤浅alpha看清他的真面目——一个漂亮蠢货、美丽废物、空无一用的窝囊草包。
马栋被他戳心窝子的话气得要扇他。谢兰是跟他爸平起平坐甚至是隐压一头的身份,他甚至都没资格上前跟人说话。
可柳智说:“你与其打我出气,不如想想怎么把人弄到手。简一嘛,是我们那有名的蠢货,未成年oga生的,脑子有点问题,最好骗。”
马栋收了手,玩味地看着他:“谢兰可不好应付。”
柳智说:“她又不是收破烂的,玩脏玩坏了她肯定不要。是吧。”
慈善晚会的流程千篇一律,台上主持人照常说完欢迎词,介绍完领导,就邀请人发言。
上台是这次慈善晚宴的发起人,名叫简贵平。
这次的慈善晚宴主要是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进行捐款,主要方式为直接捐款和拍卖捐款。
为此,简贵平特意拿出了家里的古画古董等物什进行拍卖,并会在晚宴结束后把拍卖所得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做慈善么,其中也大有门道。
一些企业想赚点名声,就会过来出一些不痛不痒的钱,再由媒体把早已写好的稿件第一时间发出去,电视台也邀约上,名气来了,民心也有了。
还有一些混黑的,手里不干不净,连带着手里的钱也脏得很,见不得光。于是去做慈善,捐钱,这钱也就跟着洗白了。哪怕五百万洗出三百万都算是赚了。
除了这些捐钱的企业,慈善的发起者本身也能够获利。五百万洗三百万,剩下的两百万至少有一百多万都落到他们口袋里,企业捐的钱也是实打实的,只是这笔钱有多少真正用于那些需要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慈善,也是一门生意,做生意的,哪有让自己亏钱。只是说这生意比较亏德,但祸害遗千年,有钱赚就行了。
简贵平上台讲话,讲他为慈善事业奉献的一生。他自己出身不好,所以创办福利院、成立基金会,为更多需要帮助的孩子搭建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他那嘴一张,阎王来了都迷糊,这鬼话说的,真是比唱得都好听。
正说着,忽然一声枪声,简贵平的胸口就破开了一个红色的大洞,洞口溢出的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白色的西装。
他并不是立刻就倒下的,而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再望向人群,与凶手对视。
那是约摸四十、颇有风韵的女人。她的面色沉着冷静,一边往前走走一边开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里面的子弹全部射完,直到简贵平完全倒下。
会场响起尖叫,一片混乱,开枪的女人被晚来的保镖制服,然而她神色冷漠,根本没有挣扎。
简一坐在位置上,看向那个女人,像是被吓呆了,还是谢兰过来叫他:“先走吧。”
简一跟谢兰走,却频频往回看,等到了车里,他跟谢兰说:“我见过她。”
谢兰说:“你没有。”
简一问她:“你怎么知道没有?”
谢兰说:“我不知道,但你不能认识她。”
“为什么?”
“因为,”谢兰顿了下,说,“因为我不想你认识她。”
简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她给过我一把糖,还是牛奶的。”
“很好吃吗?”
“好吃,而且很贵。”
那会儿简一13岁,跟习敏在楼底下玩弹珠。有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漂亮女人走过来:“小朋友你们好,我想问下简灵家怎么走?”
习敏和简一都被她娇艳瑰丽的样貌美呆了,还是习敏先反应过来,戳戳简一:“找你爸爸呢。”
简一傻乎乎地说:“跟我来吧。”却被习敏一把拽住。
她人小胆子大,问女人:“你是谁啊?”
女人说:“我是简灵的朋友。你可以跟他说,是简梦来找他,他知道我的。”
习敏就让简一回去问问。
于是简一跑上楼,跟他爸爸说有个叫什么梦的漂亮姐姐找他。
爸爸没反应过来:“什么梦?”
简一记不清了,挠挠头:“就那个梦。”
好在女人就在楼下,爸爸往下看就能看到对方。他还真认识。
于是女人上了楼,还给习敏和简一各拿了一小把牛奶糖,让他们玩去吧。
她两不敢要,眼巴巴地看着简灵,简灵说:“拿着吧。”
于是两人接过糖,道了谢,飞快地跑下楼去了。
两人没再玩弹珠,一起坐在楼梯台阶上吃糖果。
女人给的牛奶糖是当下很风靡的糖果,在店里的价格也很迷人。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展开白色的外衣,里面是用糯米纸包裹的稍硬糖体。两个人先扯了一点糯米纸放嘴里,没什么味道,但都咂咂嘴,以示很好吃。然后再舔一舔糖,把外面那层波薄薄的糯米纸舔化了后,就能舔出甜香的奶味。
两人都舍不得大口吃完,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含化一点点,嘴里都是奶味,彼此都很高兴。
习敏说:“这几颗要给奶奶,剩下的就是我的,每两天吃半颗,可以吃好久。”
简一说:“那我留点给爸爸,也按你这么来。”
两人正聊天呢,忽然听见楼上门响,随后是高跟鞋哒哒哒的响声。
女人说:“如果你改变主意,再来找我。”
简灵说:“我的主意不会改。”
“话不要说得太满,你再想想。”
“我得为孩子想。”
她们走下楼,简灵看见简一,简一立刻站起来喊他:“爸爸。”
简灵问他:“好吃吗?”
他点点头。
简灵说:“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
女人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膀:“再见。”
然后她再也没来过。
那天女人离开后,爸爸带他去买了一小袋牛奶糖。简一很高兴,问爸爸:“我能分给小敏吗?”
“分吧。”
他低头数牛奶糖,抬头发现爸爸正在看他。爸爸用既温柔又悲伤的眼睛看着他,简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爸爸这双眼刺痛了。
“爸爸骂你、打你,你会不会讨厌爸爸?”爸爸问他。
“不会。”他去抓住爸爸的手,生怕爸爸跑了不要他,“我最爱爸爸了。比爱小敏还要多好多好多好多。”
爸爸就笑了。他把简一紧紧地搂在怀里,摸摸他毛乎乎的小脑袋。
他说:“爸爸也爱你。”
习敏放学回家,发现楼底下停着一辆车。那会儿她脑子里还没有豪车的概念,就觉得这车又干净又漂亮,跟新的似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人生必完成的规划把这辆车也给加上了。
早晚我也能买得起。
她暗暗想。
走上楼,回到家,意外发现家里来了一个新客人。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见到她很和善地笑了下:“你好。”
奶奶说:“习敏,这个是陆阿姨。”
“陆阿姨好。”
奶奶从口袋里掏出钱塞给习敏:“我今天没做饭,敏敏,你去外面吃吧。”
习敏不肯要:“我有钱呢。”
奶奶硬是塞进她的衣服兜里:“拿着吧。”
习敏的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着一个褐色的信封,里面鼓起厚厚的一沓。
“正好我也没有吃饭,我们一起吧。”陆阿姨提议。
奶奶却拒绝了:“不用。”
她催促习敏:“快去吧,你不是还要写作业么?”
习敏被推着出了门,她连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奶奶今天好奇怪啊。她想,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那个女人是奶奶的亲孙女,现在回来了?她要接奶奶走吗?奶奶会不会不要她了?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薇姐的店,照常要了一碗拌粉。薇姐的店前段时间重新装修了一番,顺便把旁边的店也吞并了,看起来高大上了不少。不过薇姐的面还是卖的那么便宜,给习敏碗里的肉沫也还是一大勺。
但习敏今天没有什么胃口。
她在想,如果奶奶不要她了怎么办。她年纪还太小了,没法像女人一样工作赚钱,奶奶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才对。
那她怎么办?
她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她真讨厌自己,她讨厌只是孩子对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自己。
吃完面,她跑回去,楼下的车子已经不见了。她冲上楼,到自家门前,明明兜里还揣着钥匙,却忽然不敢打开门。
她站在门口,大哭起来。
奶奶打开门:“啊呀,敏敏你哭什么?”
她一看见奶奶,哭得更凶了,一个猛扎扑进奶奶的怀里。
奶奶搂住她,有些不知所措:“敏敏,你怎么了?敏敏,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敏敏只是哭。
过了一会儿,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嗝。”
奶奶失笑:“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还要看咱们敏敏长大呢。”
“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给你。”敏敏说,“比陆阿姨还要多。”
奶奶摸摸她的脑袋,给她擦掉眼泪,拉着她往房间走:“好好好,奶奶等着咱们敏敏赚大钱。”
敏敏抓着奶奶的手:“那你不要跟陆阿姨走。”
奶奶不解:“我为什么要跟她走?”
“她……”敏敏说,“是不是你孙女?”
“我的孙女就一个,就站我跟前。”
“真的?”
“真的。”奶奶被她逗笑了,“你想哪去了。小陆是来找你简叔叔的,你简叔叔留了东西给她,她来拿走。”
习敏的眼泪立刻就停下来了:“奶奶,她不会是……”
奶奶哭笑不得:“不是,你小脑袋整天在想什么呢?”
习敏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想简一呢,要是他能找到另一个家人就好了。”
奶奶说:“会有的。”
“你真的拿到了?”
“嗯。”
简梦笑了下:“你给了他多少?”
她的手里夹着烟,没有抽,纯粹是拿个样子。她有烟瘾,但医生说她的肺不好,要戒烟。戒吧,她还要活一万年,所以馋了就拿烟夹在手里,过过手瘾。
“他死了。”陆拾慧说。
简梦的笑容僵在脸上,时间仿佛凝固在她身上。她一下没接上话。
“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简梦嗤笑道,“也死了,哈。”
她一下笑得停不住,烟从她的手里滑落下去,她没注意,仍是笑着,笑着笑着,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的双眼滚出泪,汩汩地流着,在她的脸上划出精卫也填不满的东海。她确信自己并不伤心,然而眼泪却止不住,擦掉又很快涌出。
陆拾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简梦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滴落。然而她的痛苦又是很短暂的,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足够体面地应对陆拾慧。
“那你怎么拿到的?”简梦问。
五年前她找到简灵,让他开价,只要他肯把手里的东西给她。但简灵说,我没有这东西。
来回拉扯到最后,简梦恼了:“别说你没有!你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你都能让简茗被陆家选中,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手?”
简茗,就是陆拾慧。
那年陆家要来玛利亚福利院领养一个女a,这事如一石落水,激起千层浪。陆家,报纸上的有钱人,是富贵未来的保障。身为孤儿,谁不希望自己能被有钱人领养,摆脱现今的生活。
院长简贵平也是铁了心要搭上陆家这艘大船,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一批女a孤儿,务必让陆家把养女选在玛利亚福利院。
简灵犀利评价:“估计这群人在进来前还家庭美满着呢。”
人多了,房间变少了,许多孩子都堆在一个个小房间里,跟旧时的包身工似的。简贵平也常说他们是一群“猪猡”。
简灵、简梦和简羽那会儿最得宠,所以她们只用四个人睡一间房。多出的那个是简茗,简羽的亲妹妹。
她两跟简灵和简梦不一样。简灵简梦两人是一出生就被素未谋面的家长扔在玛利亚福利院的门口。估计他们觉得叫玛利亚的福利院一定心善,能养大养活他们养不了的孩子,毕竟圣母玛利亚嘛。
但简羽是在一个雪天拉着两岁的简茗跌跌撞撞地走到玛利亚福利院门口求收养的。
据他说,父亲和爸爸生了新弟弟,把他和妹妹一块儿扔掉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养不活妹妹,就带她来了玛利亚福利院。他两原先就没有姓和名,到这儿才有的,毕竟圣母玛利亚嘛。
他们四个住一块儿,关系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很差,后来才慢慢熟悉起来。
陆家选养女这事本来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但简羽的妹妹是个女alpha。
简羽说:“我想让茗茗被选中,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以后要是那个死胖子过来,我陪他。”
这是玛利亚福利院最大的一门生意,也是它经久不衰不倒闭的密辛。简贵平把玛利亚福利院的招牌一翻,后面就是五个血淋淋的大字“恋童癖天堂”。
在这里,10岁及以上的oga,都接客。
简梦一开始反抗过,但没用。简贵平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让她认命。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被关进黑屋里,被扔进alpha中被轮,不被给予食物而强迫她吃精液尿液,甚至不允许她死。
她最终屈服了。就像简灵说的:“如果活得太明白会很痛苦,我宁愿麻木也不要痛苦。”他是个大哲学家,简梦爱这么骂他。
到后面,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切,甚至开始在私底下评价起客人来。死胖子是他们起的外号,因为对方又胖还爱玩s,每次被他搞都要难受很久。偏偏这死胖子是个政府要员,还特别爱找他们玩。
简羽的提议让简梦心动,但简灵说:“他经常找我们三个一起玩,你这是空头支票,兑不了的。”
简梦这才恍然大悟,她差点被简羽空手套白狼了。不过就算她答应也没用,她又没有魔法能让陆家一眼相中简茗。
但简灵有。他不是有魔法,他是有脑子。
当简梦还在为反抗争得头破血流,当简羽还在为此郁郁寡欢的时候,简灵已经弄清了这个大人物是什么身份,那个大人物身上又有什么秘密。
简贵平没送他们读过什么书,他就怕他们有文化,因为愚人是最好掌控的。他们不会写字就无法记录下他们的罪证,等他们全部死光了这罪恶就可以被永世埋入土中。
在厚土之下,是无名怨骨的哭嚎,被压得一丝呜咽也逃不上人间。
人间依旧歌舞升平。
然而简灵虽然不会写,但他记性好,可以把很久之前听过的事情都复述出来。
有关陆家为什么只选女a的原因也是简灵告诉他们的。
陆家掌门人陆绣琴的女儿陆慧珍半年前因病夭折了,她的丈夫陆先生大受打击,自那之后就很少露面了。这次领养孩子,也是出于对陆先生的安抚。
简梦听完,发出疑问:“为什么不再生个?”
简灵说:“陆先生生小儿子时伤着了,再不能生。何况就算生也生不出之前那个。”
“你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那些变态最爱讨论别人的家事,就跟躺人床底下生活过一样。”简灵说,“我听他们说的。”
简羽不关心那群长舌夫,只关心如何让简茗被看中。
他问:“那让茗茗把名字改成简慧,或者简珍?”
福利院里已有叫简慧简珍的女a,这个想法显然不现实,简贵平也不会同意的。
他并不打算把简茗推到陆家妻夫跟前,因为他深知想要绑住简羽这只鸟,就得握紧简茗这根绳子。然而,简茗最后还是被陆先生看中了。
陆家人来的那一天,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没下雨没刮风,只是天阴得很。
简茗不被允许过去,简羽等她睡着了偷偷抹眼泪。他觉得与其等她被简贵平卖出个好价钱,不如现在就把她杀了,趁着还没有开始接客。
他拿了枕头捂在简茗脸上,死死地摁着两边。简茗被闷醒了,挣扎,简羽差点压不住她。
简羽哭着说:“茗茗你不要怪哥哥,没有办法了。”
简茗听到他的声音,就不动了。
但简茗也没死,因为简灵回来了。他把枕头拿开的时候简茗差点被闷死,脸红红的,只一个劲儿地咳嗽。
简羽哭得瘫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杀死简茗第二次。
简灵问简茗:“想不想活?”
简茗点头。看了看简羽,又摇头。
简灵说:“你听我的,我就让你被陆家选上,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简茗还没反应过来,简羽先替他答应了:“好,什么事?”
他抓住简灵的手腕,他那时候应该觉得简灵是闪闪发光的玛利亚。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简灵把简茗拎出去,还没等简羽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你干什么?”简羽冲过去想拦,但简灵太狠了。他把简羽也踹倒了,说:“反正你也不想她活了,那先给我打一顿吧。”
然而他也没扇几巴掌,就被不知怎么到这儿来的陆恒启看见了。
陆恒启还挺有正义感的,冲上来一推,就把简灵推开了。他叉着腰很神气地质问简灵:“你凭什么打她?”
简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年纪比陆恒启大,也比他高,而且眼珠子很黑,盯着别人看的时候眼睛那两窟窿像深渊。
陆恒启有点怕,但还是挺起胸脯,问他:“你干嘛要打人?”这时候他的气势已经有点弱了。
简灵说:“我打她就打她,干什么还要挑日子?你是谁啊?小心我连你一起打!”说罢就撸起袖子。
陆恒启怕他,但简茗又漂亮又可怜,他心生恻隐。简羽简茗两兄妹是一脉相承的貌美,白玉似的皮肤莹莹生光,五官都很有韵味,乍一看跟画出来似的。
陆恒启就喜欢漂亮的。尤其是简茗还挨了几巴掌,看起来更我见犹怜了。
陆恒启虽然不敢跟简灵硬碰硬,但是他有爸爸妈妈。陆先生就跟在他后面,他一转头便能告状。
陆先生挺和善一人,儒雅且满身的书卷气,处理小孩之间的矛盾也很客气,没有因为简灵跟说话难听而迁怒对方。
陆恒启说:“爸爸,她好可怜,不如我们把她带回家吧。”
陆先生说:“好,听你的。”
陆先生都开口了,简贵平脸色再难看心里再不情愿也得让简茗去陆家。
他搞不定简茗,却能把他们三个一块儿关禁闭。简梦完全是被牵连的,她饿得不行的时候就把他两一块儿骂一顿,简羽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不好意思。
简灵说:“省省吧,你道歉的时候心不诚。”
简梦赞成,三个人里最开心的就是简羽了,虽然他不说。
简羽说:“我真没想到陆先生会同意。”
简灵说:“他当然会同意啊,那可是他宝贝儿子亲口提的。女儿没了就更宠儿子。他也不是真心想要领养小孩的,自己的女儿谁都替代不了。”
那会儿简灵还没有生孩子,却把陆先生的心思琢磨得这样透。
简灵很自信:“你等着吧,简茗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知道陆先生不想领养孩子为什么还来这儿吗?”
简梦的脑子都快转不过弯了:“为什么?”
“因为他儿子是oga,得找个知根知底的童养媳才行。”简灵说,“陆家那么大,不需要靠oga联姻巩固商业地位,想要守住家业,就得找个好掌控的给陆少爷当牛做马。没什么比无依无靠的孤儿更好掌控的了。”
简羽一听,有点担心:“那茗茗……”
“她要是聪明点,就知道要怎么办。”简灵哀叹,“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要被关多久啊,我真的好饿……”
他总是这样聪明。哪怕面对的简梦的质问,他也是淡淡的一句:“那是简茗自己有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谈不拢,简梦便告辞了。
临了,简梦让他改了主意再找自己。
这一回,简灵没有否认,而是说:“我得为孩子想。”
下了楼,简灵的儿子就在底下跟一个小姑娘分糖吃。
他站起来看向简梦的时候,简梦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相比于简羽和简梦,其实简灵算不得顶尖的漂亮,仅是清秀。他的五官很寡淡,但胜在气质灵秀,嘴甜会来事,所以那些人才喜欢他。
可他的儿子,有着一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蛋,却在细节处更精致明晰,漂亮得像摆在橱窗的娃娃,看起来就卖得很贵。
简灵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憨憨的,怪可爱的。简梦不喜欢小孩,但不讨厌他。
他跟简梦说:“阿姨再见。”很乖巧。
简梦拍拍他的肩膀:“再见。”
简灵送她出去,语气很淡:“那是我儿子,今年才13岁,我稀里糊涂地生下来,本来想扔掉或者卖掉的,没想到就养这么大了。”
简梦说:“你就不应该让他出生。”
她杀死过自己的孩子,或许那不该成为孩子,只是一团寄居在她身体里,不断啃噬她血肉的寄生虫。
他爹的谁知道是打哪来的孽种,她等不及生下它,拿了一根细长的钢丝探进去,把那东西搅碎。她痛苦得以为自己死掉了,鲜血不停往外冒,夹杂着暗红的肉块或是别的什么。她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简灵说:“生都生了。”
他的神色也是寡淡的,看不出很鲜明的情绪,简梦觉得他也许,或是根本不爱那个孩子。
他却说:“以前我听那些人说,陆先生的女儿是来不及起小名才夭折的。我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宝。也许他们是对的,你看,他平安地长到这么大了。”
简梦静静地听着。
“我希望他可以活得久一点。”简灵道,“不要像徐宝茹的儿子那样。”
徐宝茹是曝光“恋童癖天堂”的记者,尽管外界都称呼这个案子为“玛利亚案”。
真可笑,不了解这事的人乍一听还以为是圣母玛利亚犯了罪,或是以为犯罪的是个女人。
相比之下,临近的“恶女屠村案”则直白了当多了,不清楚此案的人一听就会认为是个“天性恶毒”的女人犯了罪,而且是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整个村的“无辜”村民。
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些编者的春秋笔法1用得比孔子本人还要熟练。
在曝光“恋童癖天堂”后,徐宝茹遭受了多方恐吓与威胁,她的丈夫和儿子在不久之后死于车祸。她本人因此患上重度抑郁症,在经过为期一年的治疗后,最终吊死于家中。
那些关键性的证据不翼而飞,整个案子也彻底沉寂了。
简灵说:“我得为孩子想。你现在要的东西,我没有。”
简梦不理解他,但必须要尊重他,尊重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等,像一条蛇一头熊一样耐心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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