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共四个人，就算分摊个人都能拿到2500，不算少了，他们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700块呢。

四下俱寂，简一忍不住看过去，就连楠楠说:“他父亲好凶。”

简一第一次坐游轮，看什么都新奇。谢兰带他去甲板上吹风，他看着底下登船的人群说:“好高。”

谢兰说:“算了，你看他像是会演戏的样子么。”

楠楠大声道:“你就有！你撞到我肩膀上了，痛死了！”

好几个男人都举手了。

于是谢兰就把他扔回剧组了，让他换换心情，演不好也没事儿，就当体验生活了。

擦完了脸，又擦手，纸红红的一片。谢兰问他:“怕吗？”

临了要去吃饭了，小姑娘依依不舍地跟简一说:“哥哥，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哈，你乖乖的。”

这种长镜头极其考验演员的功底，尤其这段台词只有一句话。对于演员来说，有时候台词少反而更难演好，因为台词少就意味着他们得通过一些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演出来，不然就会像快会动的木头——王看山就是这么骂的。

热血冷却，看着厕所里肮脏的金爱博，他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怕得浑身发抖，觉得自己一切都完了，完蛋了！

他今儿穿了件凝夜紫的平裁旗袍，腰肢掐紧，可堪盈盈一握。脚下是一双时兴的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哒哒地响。

简一坐得有点累了。

谢兰说:“我来吧。我没有签名，所以最合适。换其他人，谁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偷偷去掉？”

谢兰说:“左手没了，还有右手，最后一万了哦。”

谢兰走到她跟前:“薇姐是吧。”

这儿吃饭虽然免费，但浪费会收钱，简一很是精打细算。

在谢兰眼里，这都是小事，还是不明白怎么闹得这么生气。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站着呗，就当戏看了。

有人问谢兰:“我可以操他吗？”

然而他没有昏死，噩梦仍然在继续。

他接过来，鼻音很重地说:“谢谢。”

当然有关系。最终所有人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着金爱博的血按下了指印。

简一好像能明白一点儿了。苏清元又让他自己试了试，纠正了他几个眼神，总算能应付王导了。

问题来了:谁来保存这张字据？

王导在心里叹气:钱难挣，谢兰家的美丽木头难开窍。

小姑娘的爸已经被自家女儿的大胆发言羞得无地自容了。他捂脸，不是很想承认这是自己生的好色崽。

“巨星一号”虽经历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首航了。谢兰来给简一请假时，王看山真的很想发疯发癫发狂，但对着谢兰又不敢。

但简一学了半天，要么学成眯眯眼，要么看起来像傻子发愣，学不明白。王看山心里急，他自己也很急，一着急就要哭。

谢兰很为难:“那怎么办？只剩一万了。”

简一点点头，谢兰就跟金爱博说:“那你也去喝点吧。”

这场戏是方存在剧中第一次出场。

简一接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试了，但就是演不好，我不知道眼神要变成什么样才能算风情万种。”

极目远眺，是水天相连的地平线，两岸林立着高楼，又被远行的游轮抛诸身后。风温柔，轻轻扬起他的头发，挠过他的脸，微痒。

大伙都说:“不会说出去的。”

临走前，薇姐担忧地看了一眼简一，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能把自家门前的雪扫干净就不错了。

谢兰就笑了:“你这店门头还是太小了，下回我给你换一个。”

简一还是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有点小擦伤，不影响，但他还是很心疼。

简一拍不好这段也是这样。王看山说他像个畏畏缩缩的良家妇男，不够媚。他其实还有更难听的话想骂，但话即将出口前想到了谢兰，又冷静了。

她嘴上虽然说着怎么办，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没办法，因为她紧接着说:“那就喝尿吧。”她问那些男人:“你们不想上厕所吗？”

因为楠楠，两边也算是认识了。

他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旁边的儿子却忽然甩开他的手，大哭了起来。

有人问她:“那你呢？”

谢兰问他的怕不是问这个，但她没有再问了，因为简一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还偎在她的身侧。如果她再问下去那就是在犯蠢。

有人想要耍滑头，说自己不认字也不会写，谢兰就说:“那你就不签，少一个人也没关系吧？”

简一一个劲儿的道歉，态度也挺好。王看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亲自给他示范。

游轮会在饭点时提供自助餐，还是谢兰特意找的五星级厨师。楠楠拉着简一转着圈去拿吃的。

但这眼神只是灵动，离风情还差一点。苏清元说:“方存呢现在过得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你想啊，这不是就是参加饭局嘛。在饭局干什么最多？喝酒嘛，喝酒多了不就醉了，眼神就得迷蒙起来。”

有人露出迟疑的表情，谢兰立刻道:“不愿意那就报警吧，反正我不用坐牢，但你们一定会。”

方存的戏份就那么点，他不在的这几天也没有拖剧组的进度，何况谢兰已经进行过经济补偿了，大家对他也没什么意见。

最后还是要去警局走一趟，但简一也仅是在门口坐了一会儿，谢兰就过来叫他走了。

她拿了个盘子，放了好几个堆在上面。简一说:“够了，再拿要吃不完了。”

男人其实并不知道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是否有错，但他的人生信条一贯是让儿子道歉。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退一步总是好的。

男孩充耳不闻:“我才不要你！你根本不爱我！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然而在他站着都不会被淹的儿童区，简一还是没能学会游泳。但他还挺招小孩喜欢的，因为他长得漂亮。

她爸绞尽脑汁开始瞎扯:“因为九九归一，最后都变成一个了。”

谢兰莫名其妙:“不然呢？”

只有谢兰、他和薇姐从警局全身而退，那几个男人全部被留在了里面。

楠楠大名陆迦楠，今年九岁，是个女oga。简一跟她一见如故，两个人凑一块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聊。

谢兰说:“怕什么？我有钱，可以给你们请金牌律师。”

楠楠很为难，转头问她爸:“怎么办？爸爸，为什么我不能娶九个老公？”

简一没吃过焦糖布丁，鸡蛋羹吃过一次，还挺好吃的，就如实说:“我没有吃过，不过鸡蛋羹不难吃。”

“你想啊，雕塑为什么是雕塑，因为他的眼珠子不能动。我们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不机灵，因为他眼珠子动得少。你想要风情，就得先把眼珠子转起来。”苏清元道，“但是转也不是胡乱转的，不然像个傻子。有个成语叫顾盼生辉，顾是回头看，盼是左右看，所以一看大部分出圈的眼神，要么是回头，要么是左右看。”

那会儿他刚被纳进来，正得宠，其他几房夫人都得避其锋芒。就连见大小姐这事儿，他都是最晚到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但还是坚定初心:“不要，我就娶你，你等我哦。”

“没事儿。”苏清元说，“刚开始演戏都这样啦，我以前也演不好，当时的导演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根本没天分吃这碗饭呢。”

“巨星一号”这次计划航行四天三晚，走下水，路线是昌兴到文眉再到昌兴，包含六个免费景点。

“看楠楠她是什么反应。”

谢兰把他送了回去。本来想带上薇姐的，但薇姐笑得很勉强:“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烦，不用不用。”

“灵动一点儿呗。”苏清元说。

但他的儿子显然不这么认为的。

谢兰笑着说:“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今天这事大家可得统一好口径。”

男孩回过头，看了眼比他个矮的楠楠，很轻蔑地说:“我可没有撞到你。”

楠楠却松开她爸爸的手，走过去说:“叔叔你不要打他了，我已经原谅他了。”

苏清元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擦擦吧。”

儿子的突然爆发让他很是尴尬，他只好低声斥责道:“哭什么？有什么委屈回去再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男孩发现简一比他高，气焰顿时矮了一点儿:“那你说怎么办？”

薇姐的店里有个窄小的厕所，人来人往脏得很。金爱博被那群人压在地上，断腕上的血还在滴滴落落地往下掉，那些人已经不觉得害怕了，只恨谢兰的钱太少，不能让他们多砍几下。

“你滚！”他边哭边道，“凭什么让我道歉？我又没错！”

男人的脸色倏然一沉，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闹够了没有！”

猥琐男提议:“我们几个一起分好了。”

楠楠一听，头一回知道老公这东西就跟消消乐似的，还能攒九个消八个。于是一颗稚嫩的小孩心，碎了。

男孩没有察觉，仍是往前走。

谢兰这时候说:“他爸爸毕竟是化工厂的老板，弄成这样不太好。”

谢兰把简一拉到旁边:“怎么拿个菜还跟小孩吵架呢？”

至此，这个镜头才算结束。

简一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不行，等你长大了，我就变老变丑了，到时候你还年轻，可以娶更漂亮的。”

首航当日风和日丽，谢兰带着简一走通道，早早到了房间。

金爱博又一次昏了过去。

楠楠看了看，确实是差不多了，也没强求:“那先回去吧。你有没有吃过焦糖布丁？很好吃的，我觉得像鸡蛋羹。”

他比较谨慎:“真的没问题吗？”

谢兰不理他，转头问简一:“他以前是不是让你喝厕所水？”

大人来了，男孩有点儿瑟缩，眼神往人群中逡巡，过了一会儿，大声道:“父亲，我在这里！”

大家已然把她当成了主心骨，没人敢反抗她，而是问她:“怎么办？”

男人的态度很好，楠楠爸爸也没有再说什么。男人拽着儿子要走，余光瞥见简一，忽然愣住了。

谢兰的脸上、手上都有血，简一就抻了些纸，踮脚给她擦脸。他擦得很仔细，有种雕塑家对待他的得意之作的那种仔细。

“喂！你撞到我了！”楠楠拽住他的袖子。

谢兰说:“随便。”

“你说的是万顺喜吧。那孩子是我儿子的初中同学，真是太惨了，那张脸我听我儿子说，看着都吓人。”有男人站出来说道。

楠楠立刻叉腰，抽空给简一递了个“这把稳赢”的眼色。

于是很快，右手也被剁下来了。

那个拿到一万的人热血沸腾，立刻附和:“这贱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男孩。谁知道对方根本不领情，直接拍掉了:“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金爱博瞪大了双眼。他确信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他疯狂挣扎起来，没用，有人捏开他的嘴，把腥臭的性器塞进他的嘴里，随后就是尿液涌进喉管。还有人直接尿在他的脸上，肮脏的尿液淋满了他的全身。

谢兰的笑意一收:“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东窗事发，大家指证你就好了。”

楠楠没什么反应，好像呆住了。但男孩父亲的反应挺激动的，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你到底有没有教养？我看你就是被你爸惯坏了！”

她拿出一张纸，把今天的罪行一个个写上去，然后转到他们面前:“签字，按手印，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她人小肚儿大，自称天才美食家，跟简一说这也好吃那也好吃，转到甜品区的时候，楠楠的眼睛亮了:“焦糖布丁！”

“道歉！”楠楠说。

但他知道要等谢兰，所以无聊了也只是看着脚尖发呆。

其他人也是一脸警惕，大家萍水相逢，互不信任。

简一还没见过这种大阵仗，害怕得往谢兰身后缩，谢兰拍拍他的手权作安抚，上前一步跟负责人沟通。

男孩的爸爸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大且风度翩翩。他一来就压着男孩道歉:“不好意思，我儿子不太懂事。岳城，道歉。”

虽然谢兰不会踏着七彩祥云，也不是世俗评定的那种盖世英雄，可她是属于简一的英雌。

简一有点儿害怕:“去水里吗？”

厕所小隔间响动了很久，男人们进进出出，不一会儿，金爱博如同一块破抹布被扔在地上，身上没一块好皮。

楠楠偏头:“放心吧，楠姐的推荐，地道！”

简一说:“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有人唾骂道:“这贱人！好歹毒！”

男孩儿很不情愿地说:“对不起，行了吧？事儿真多，八婆！”

金爱博被呛醒，满脸都是水，狼狈不堪。他看见谢兰那张脸时有种反射性的害怕:“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让我爸爸给你们钱，给好多钱……”

然后他再坐回来，先是往左边看，再是往右边看，这叫盼。

“我跟金富民打过几次交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呐。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你们欺负了，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们。”她笑得像一只狐狸，但那双绿眼让她看起来像只在吐信子的毒蛇。

这会儿他才体会到了当初被他霸凌时那些人的恐惧。

爸爸的骨灰他还放在家里，谢兰说墓地买好了，他却一点儿都不想把爸爸放进去。死亡证明也办好了，他都不想面对，给放在柜子里的最底下。

也幸好谢兰不算离谱，对于他删改简一的戏份没说什么，钱也给的多，不然他真的当场阴暗扭曲爬行，给谢兰一点电影人的震撼。

“你骂谁呢？”楠楠立刻回敬道，“没有教养！”

他的脸上抹着浓妆，很是随意地请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安，道:“我来迟了，还望姐姐们莫要怪罪。”

他的表情太纯了，不像是从戏园里出来的，像是读过几本书才嫁过来的小少爷。

然而他第一次游泳并不顺畅。一开始看到那个巨大的游泳池，他的腿就有点儿软了。

他的小脑袋瓜想不到这事的后果，而且他觉得谢兰能搞定一切。在他的眼中，谢兰跟孙悟空的区别仅仅在于她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

她既然这么说，谢兰也不勉强。

谢兰好整以暇地抱臂观看，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再拍这段戏，又拍了十几遍，勉强能过了。

谢兰的笑容极具蛊惑性:“当然，只要在这张纸上签字按指印就没问题，不肯的那就没办法。”

当天收工，王导拉着编剧们连夜改剧本，把方存的戏份又删改了一些。

终于到了最后一轮洽谈。

他站起来给简一示范。

男人们立刻就去拿刀，不用谢兰开口，不需要给钱，就自发割掉了他的舌头。

后续的过户换户口本等手续也都是谢兰陪着他去的，他感觉跟做梦似的，办完了，他的心空落落的，有种无处着地的迷茫。

简一说:“我没喝过酒。”

舌头都要被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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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笑着说:“完事了。”

简一没在家呆很久。

“不行。”谢兰道，她锐利的目光一个个逡巡过去，“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出卖了我们。我倒是没关系。”

这话真是说到王看山心坎里去了，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可见简一的演技确实拉胯，连谢兰这个门外婆都看不上。

谢兰问他要不要去游泳。

然而复工回来拍的第一幕，他拍了十遍都没过。

简一大松一口气。

乍一回来，简一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一段是个长镜头。先从他的腿拍起，拍他细瘦漂亮的脚踝，和旗袍翻飞之间若隐若现的小腿，而后慢慢往上，拍他浑圆的臀部，纤瘦的腰肢，以及扭腰时的绰约风姿，然后拉长镜头。这时他已走过长廊，转进了堂屋。镜头扫过一众姨娘，最后才落到他的脸上。

简一义愤填膺:“没吵，人把楠楠撞到了，你看，布丁都撒了。”

众人齐心协力地把金爱博洗干净，连同所使用过的凶器，又把他男朋友搬过来，那把刀就塞进那半死不活的人手中。几人凑在一起对口供，然后才在谢兰鼓励的话语中报了警。

他扭着腰走了几步，回头跟简一说:“看见没，他的腰胯是要划出一个八字的。先往外顶，而后划下来，往里收。脚也是，走一字步知道吗？”

“兰姐，咱们商量个事儿。”最终同意的王看山道，“您这么有钱，不如找人专门给简一量身定做个剧本吧，随他心情拍，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还能顺便洗个钱。”

简一很担心:“我没游过，会不会追不上船？里面有鲨鱼吗？”

谢兰摊开手给他看:“没有。”

楠楠她爸可不是简一，问男孩:“你家长是谁？咱们评评理，到底你错了还是我家姑娘错了。”

男孩很不情愿地道了歉。

“那怎么办？”猥琐男紧张了。他在每个人都脸上都看到了背叛的可能。

简一就坐到一边，坐着坐着眼泪就掉了。他觉得自己好差劲，连戏都演不明白。他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去演好方存，但总是演得不尽如人意。

苏清元:“下回带你喝去，你得体会体会。不过现在你就想你困了，你困了是不是眼睛快要睁不开了，看东西都要不聚焦了。就是这种眼神。”

简一听得很认真，又走了几步，好一点儿了，但还是差点韵味。

金爱博整个人完全被吓傻了，他没见过这个女人，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那么多事情。他想要呼救但呼救不了，嘴巴被死死地捂住，发不了一点儿声音。

谢兰说:“把他舌头割下来，他就说不了话了。就算他以后死了下地狱，到阎王跟前也开不了口。”

薇姐这样一个豪爽的人，已经完全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谢兰痛快地让位:“行。”

有个胆子大点儿的小姑娘，跟条小鱼似的在水里游来游去，特别自来熟地说要教简一游泳，当然简一没学会，但跟小姑娘倒是聊开了。

于是他气到胸口痛，决定下回谢兰再怎么说，他都不会让简一演他的戏。如果她用钱砸他，他就安排个戏份比方存还要少的露脸且容貌绝美的角色，一个镜头拍完了事。

按说他这个身高和年纪已经可以去成人区了，谁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最后混儿童区去了。

简一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警察很快就来了。

王看山连忙道:“没事，你先坐着想想，再体会下，我们晚点再拍这一段吧。”

她的嗓门让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简一赶紧走过去，说:“我也看到了。”

她话是这么说的，但已经把手里的字据折了折，塞进衣服内口袋里。然后她把剩下的钱扔在桌上:“分了吧。”

她正说着话，有个男孩撞到了她，她没拿稳，手上的盘子摔到了地上。

她妈还知道拆台:“楠楠，你要娶这个哥哥，之前那八个哥哥怎么办？重婚犯法哦。”

楠楠爸爸撸起袖子:“这小崽子。”被楠楠妈给拉住了。

两小孩吵得有来有往，简一纯粹是气氛组。吵到最后惊动了家长，楠楠她爸过来第一句话:“是你欺负我们楠楠？”

“这oga可坏了，之前给同学泼硫酸、投毒，后面人毁容了，受不了就自杀了。啧啧，死之前脸都没好，整个五官都融掉了。多惨啊，可这个oga家里有钱，他爸父亲虽然没钱员工发工资，但有钱给他打点关系，让他不用去少管所。”谢兰完全是一副正义使者的样子，“我们今天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谢兰说:“其实吧，大家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谢兰说:“怎么办呢？没有厕所水给你喝呢。”

金爱博痛晕了过去，谢兰说:“不是有水么，把他按进水里好了。”两万块虽然没了，但那几千块还在，谢兰抽出五百，立刻就有人把他的脑袋塞进薇姐的泡粉桶。

薇姐立刻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跟个哆啦a梦似的，见简一擦完了一张纸，又立刻变出来一张递给他:“我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但毕竟也演了几部尚算可以的片子，有一点经验分享给你。你演戏的时候，就代入进去，把自己想象成对方，就好演了。”

王看山又继续指导:“眼睛不要睁得那么圆，稍微眯一点，不是让你眯眯眼！把卧蚕眯出来就行了！眼神要迷离，喝过酒没有？那种微醺的感觉。”他示范了一下，媚眼如丝。

他先是走了两步，停下来，而后偏头，而后慢慢抬头，眼睛也跟着上挑，这就叫顾。

谢兰走过来，说:“走吧。”

大家一哄而上，没人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结。

谢兰说:“立字据。”

简一立刻站起来:“都好了？”

她爸爸说:“教育下也是好的。”他还记着男孩欺负他女儿的事呢。

她作势要把纸收起来，但被欠工资的男人开口道:“我，我签！”

她又一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精神病，不用坐牢。而且我有钱，可以给自己请律师。可你们呢？”

谢兰笑了:“是室内游泳馆，你想什么呢？你要到外头游人还不敢让你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