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吃,过了时间就是满嘴的腥味。
看吧,简一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的幼儿时期!简灵是嫉妒他的儿子。高轩朗遗憾地想。
他摸了摸骨灰罐,意识到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将随着简灵的死亡进入地底。他真痛快啊,心底的顽疾因为简灵的死亡而痊愈了。
他眼含热泪:“我来得太晚了。”
简一安慰他:“没关系,反正我爸爸也没有跟我提过你。”
他的神色认真,不像说谎。高轩朗勉强笑了笑:“是么。其实,当初我在你爸爸这儿留了东西,现在我想取回来,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简一:“但我爸爸没说过这事儿。”
“可能他忘了。”高轩朗道,“但的确是我的东西。就放在他床板底下。也许还可能放在你的床板底下。”
简一还是坚持:“爸爸没跟我说过,他欠人的东西都会还的。我的床板底下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他固执起来很可怕,是讲不通道理的。
“那我能去看一眼吗?如果没找到就算了。”高轩朗无奈苦笑,“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简一有些迟疑了:“你不会偷偷拿走吧?”
高轩朗微笑:“不会。”
“那好吧。”简一说,“我跟你一块儿去看。”
“好。”
简一说到底只是一个oga,制服他并不算难,他有经验。而且谢兰那边已经自顾不暇了。
正说着,简一的房间传来响动,有人趿拉着鞋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
是谢芜。
她瞥了一眼高轩朗,皱眉:“客人?”
不,是谢兰。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算沉得住气,站起来想说些客套话,但简一已经开口了:“是,这是岳城爸爸,你还记得吗?当时在游轮上碰见的。”
谢兰当然记得他,高医生。
一个猥亵未成年病人的禽兽。后来东窗事发,迫于压力他被迫辞职,但很快又靠着老丈人进入一家制药企业工作。
这家企业研发的药物也很有意思,是有关精神类的药,据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焦虑、抑郁的情绪,最重要的是,可以减少精神分裂症的复发。
换句话说,就是让主人格的情绪趋向稳定,进而减少副人格出现的频率,同时配合心理干预、催眠等外部手段,达到人格融合的最终目的。
这种药相比于传统的治疗抗抑郁的药,副作用会更小,而效果会更好。
但这药到底没流入市场,目前仍算是“禁药”。
简一还在介绍:“高医生说他落了东西在我爸的床板底下,想要拿回去。”
高轩朗脸上的笑意因为他这句话而僵住了。
“也不是非要今天,之后再来也行。”
谢兰:“就今天吧,事儿真多。”
她说着就打开简灵的房门,走了进去:“看看吧。”
简灵的床上没有杂物,所以只需要把被单往上撩,抓住突出的那侧板沿往上一抬,就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高轩朗走了过去。明明不算长的路却被他走得像长征,一额头的汗。
谢兰的力气很大,很轻松地就把床板抬了起来。
简一走过去看了看,抬头对高轩朗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用他说,高轩朗也看到了。
是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一粒灰尘都不存在,干净得像被人重新打扫过一般。
自己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然而他的汗更多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哪怕……哪怕里面有一具尸体!随便一具尸体都行!他有把握为自己找到借口开脱!
可空空如也的床板底部,在无声地告知他秘密的泄露。
谢兰这时候朝他看过来,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高医生,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她的笑像魔鬼的假面,高轩朗意识到谢兰已经知道了一切。
“是啊……”高轩朗说,“可能是我记错了。”
简一立刻说:“我床底下没有你的东西。”
高轩朗:“……”
这个蠢货。
谢兰把床板放下来:“既然没有,那你就走吧。”
她一点客套话都懒得说,简一更不可能讲,他没这个脑子。
高轩朗走之前深深看了谢兰一眼,他想不明白谢兰怎么会出来,而且她今天的情绪有种说不上来的稳定,这是很少见的。
谢兰被他看也没有很生气,他就这么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走下楼,外面已是斜阳西下,余金洒落于街面,反照在每个行人的身上。热闹的市井人间,满目的烟火人世,路过他的每一个人,谁敢说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秘密?
大家都是乌龟,究其一生都要背着自己的壳活着。
他沿着脏污的街道往外走,很快就到了薇姐面馆。这家店是街面上难得的新色,整个店焕然一新,看得出来最近修整过。
走进去,老板娘还是原先那个。他照例点了一份面加了一份肉,上来的量仍旧少得可怜。
……行吧。
谢兰洗了把脸,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简一做了晚饭,她两就搁屋里吃的。说实话,简一的手艺算不上好,只能勉强够上能吃且没毒的水平。听简一说他以前在家也做饭的,谢兰听完:“你还是别做了。”
虽然她吃过猪食但发达了之后只想吃点好的。
简一也不伤心:“也对,阿姨做得比我好吃。或者去外面吃,吃完了还能看电影。”
上回的电影谢兰的记忆只到简一亲了他,后面的记忆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模模糊糊的,不甚明了。简一听完之后很可惜:“电影都没有看完呢。”
他还跟谢兰告状:“我觉得她要打我。”
谢芜打人?几乎没有。她一向是挨打的份,一般都是谢兰替她抗揍。然而谢兰只是说:“那下回你离她远点,或者报警。”
简一说:“可毕竟是你的身体呢。”
他这话的含义很有意思。
你的身体。
他似乎认为谢兰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谢兰也没跟他解释,她其实不想跟简一说这些。她认为对他说了也没有用,很多事情能靠的只有自己,难道他的一句安慰就能让谢芜消失吗?如果不能,说出来只是让一个人的烦恼变作两个人的忧心。
这是毫无意义的。
吃过饭,简一拉着她去散步。沿着街道走至尽头,就到了外面的新天地,但两人也没去,而是转身又走回去,路过薇姐面馆时,薇姐已经在收拾东西要关门了。
简一特意过去跟她打招呼,要帮她收拾,薇姐不让:“我一下就收好了。”
她的动作麻利,主要也没什么需要大改动的地方。简一心里还挂着谢兰,就先走了。
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谢兰今早来找他了。
那会儿是早上五点,天都没亮,谢兰过来了。她没叫他,只是他听见声音就醒了。
屋里黑漆漆的,他听到锁开的声音怕得不行,毕竟这里的治安并不好,他以为是入室抢劫的小偷。
没想到是谢兰。
谢兰的头发还是先前的卷发,都没剪。她问简一:“怎么到这儿来了?”
简一说:“来找小敏玩儿。”
其实这是托辞,真正原因是谢芜出来了,他回来继续看书研究人格分裂。
似乎除了看书,他也没别的事情能为谢兰做的了。
他的谎言并没有让谢兰起疑,于是谢兰也没说什么,去洗了个澡。有段时间没做了,她们在卧室、客厅、厨房、浴室都契合在一块儿,依靠着性来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他像块融化了的棉花糖,整个人软绵绵地黏在谢兰身上。
他很想她,想她的每一天都像是独自挨过了一百年。
做完了,天也亮了。他搂着谢兰睡不着,脑子是清醒的,但谢兰困了。她说自己睡一觉,一觉睡到了下午,不知道是高轩朗吵醒了她还是她自己醒的。
散完步,谢兰问他要不要回去。他不想,谢兰就说:“那再住一晚吧。”
因为前一晚做过,所以今晚休息,两人躺一块儿纯睡觉。
简一房里的窗帘是透光的,风穿过纱窗一下一下吹得窗帘直晃,连带着月华也如水一般在窗帘的褶皱里忽明忽暗。
谢兰靠着窗户睡,能感受到冷凉的风顺着窗帘的下摆淌进来在往上溢,简一还挺怕冷的,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又滚到她身边,挨着她的脊背。
她的背骨硬,靠上去有点硌,于是简一又往上扭了扭,扭靠在她后脖颈,呼出的冷气都扑在她脖子那块儿。
他鼻子是冷而湿的,被他黏上会让谢兰觉得他像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而且是那种脑袋溜圆的麻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麻雀。也可能是因为她爱小麻雀多过于爱小狗。
她翻身把简一搂住。他穿了夹棉的睡衣,然而搂在怀里还是不够有肉的一团。
她跟简一说:“你有点瘦了。”
简一回她:“我吃得很多,而且瘦才好看。”
“你现在已经很好看了。”
“你是这么觉得吗?”
“嗯。”
简一就笑了:“你要是一直觉得我好看就好了。”
夜色昏沉,她看不清简一的脸,但她觉得他就算老了也该是个漂亮的小老头。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想法,明明以前她还想着等简一老了丑了再丢掉,跟穿旧了的鞋子就丢掉是一个道理。
于是她被冷风吹昏了头,说:“会的。”
她说完脑子就清醒了,可简一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搂在一起,像块一分为二的玉。
过了一会儿,简一说:“我爸爸从来不让我看他的床板底下。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去看。”
“他的床板底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谢兰这么回他。
其实是有的。
当时她和黑逵一块儿进来的,黑逵跟她说这种床的床板可以抬起来。
简一的床板底下是一堆廉价布娃娃,各个丑得鼻歪眼斜,暂且不表。简灵的床板底下就很有意思,铺着一床厚棉被,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但棉被里面一共藏着十个成年人的头骨。
而且他还非常细心地在每个头骨上贴了标签,并且给每个头骨都留下了一份死亡录像带。
一共十份录像带,简灵出现过十次,高轩朗出现过三次,出乎意料的是,习奶奶出现过一次,薇姐则出现了七次。
其中有八个人,全部都与“玛利亚案”有关。
简一听了她的回答,没再问下去。反倒是谢兰问他:“你的床底下有什么?”
“你不知道吗?是布娃娃。”简一很神秘地凑到她跟前,像是在跟她倾诉一个秘密,“我爸爸跟我说,这些娃娃我要是好好留着,以后能带我过上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不知道。”简一说,“我觉得有你在就是好日子,所以我送了几个给楠楠。”
谢兰想起他那天送的礼物,可见是真的用心了。
她觉得简一说的话也很熨帖,他依赖她胜过谢芜。
于是她抱紧他,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看不见的情绪填满了,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这是什么陌生的情感?她弄不明白。她不必弄明白。
外面也许正在刮大风,也许风也不大,总之不管是多么糟糕或者多么好的天气,她都跟简一躺在一块儿。她们两个紧挨在一起。
她觉得简一这话说完了后面还要再跟上几句,诸如“你会不会不要我”“你能给我几天好日子”之类的话,但简一什么都没有问。
他的呼吸浅浅,吹颤了她鬓角的发。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简一也病了。
这回病得严重,起先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后面高烧不退,胸口也痛得很。谢兰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像死了一样。
谢兰推推他,他的身上热得吓人,脸也红红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应,看着怪吓人的。谢兰没再犹豫,把人给送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肺炎,于是住院、挂水,一通下来天都快亮了。
简一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总算是病好了。谢兰不能总守着他,就给他请了个护工。护工是个健谈的中年女性oga,姓赵,简一管她叫赵姐。赵姐经常跟简一闲聊,于是简一知道她在40岁不顾家人儿子的反对,与家暴自己的丈夫离婚,现在一个人过,靠双手养活自己,快活得很。
习敏也来看过他,两人凑在一块儿还在谈海子,简一真是迷上了他的诗。习敏也是。谈完了海子就谈习敏的校园生活,再谈她捡垃圾时的意外收获,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是不愁话聊的,更何况还有个话多的赵姐,赵姐也喜欢习敏这个机灵的小姑娘。
陆恒启带着楠楠过来看他,楠楠神神秘秘地给他塞了一块玉做的无事牌,说这是她特意求来的,希望简一能够平安。
苏清元忙着拍戏,只是打电话过来问了他几句。
“最近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我们这儿出了个病人,感染了好多人。”
“严重吗?”
“好像还挺严重的,死了人。”
“啊,那你可要注意点,别生病了。”
“放心吧。到时候等我戏拍完了来看你。”
简一出院后,疫情开始大范围蔓延,主要集中在东市。简一给苏清元打电话,苏清元染上了病,在隔离。他跟简一说:“记得出门戴口罩,别被传染了。”
电视里开始轮番报道这场来势汹汹的疫病,报纸上也多为防疫的讯息。听习敏说,但凡有学生生病了,一律不准去上学,她们班现在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罢了。
习奶奶还是那样,老人家的毛病,万幸没有染上病。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雪下得压垮了小树,把它埋成坟墓。棕黑的树干像老人的手干瘪地伸出,上面不堪重负地挂着厚雪。
再这样的情况下,谢兰到处跑,竟然也没沾上病,身体依旧好得不可思议。除夕夜晚上她过来,取掉戴在脸上的口罩,浑身喷了酒精才进屋。
做饭的阿姨病了,有一星期没来,年夜饭是简一自己做的。谢兰往桌上一扫,看得出来这些鸡鸭鱼肉都死得挺冤的。
简一见她来,高兴得说要给她重新做,谢兰觉得麻烦,热一热就好,还要等春晚呢。她吃饭还是那么不讲究,风卷残云般就把饭吃去了一大半儿。
今年依旧是两个人凑一块儿,即便是因为疫情让这个年都带上了霾色,但该过的还得过。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屋外又开始响起烟花声,砰砰砰的跟打仗似的。
简一没去看烟花,而是去看谢兰。
谢兰:“看我干嘛?”
简一这才笑了:“去看烟花。”
他这人胆儿小,不敢放烟花,但爱看,谢兰吹了一会儿冷风又把他给拎回去了。
她心里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但嘴上却说:“下回给你看更漂亮的。”
简一:“好!”
新的一年来了,谢兰看他觉得他跟去年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依旧是漂漂亮亮的一张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觉得简一像她养的小麻雀,她把这只麻雀养得不算差。
她把他抱起来,压在沙发上吻他。情欲上涌,彼此都有些意动。简一相比于之前终于有所长进,主动说要给她口。
于是她端坐沙发岔开腿,看他怎么表演。
他先是舔弄她的马眼,而后再往柱身舔去。女a是没有睾丸的,所以他的手只是搭在她的大腿上,微微用力。而后他张嘴,试着把这大家伙喊进嘴里。
他的口活终于有所进步,那鲜红的小舌勾舔着她,像是情人的爱抚,更像是一种挑动。他试着含得更深,谢兰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湿黏温暖的甬道,被一下下收缩按摩地讨好着。
她射了他一嘴,他都咽下去了,有漏网之精挂在他的嘴边,平添情色。他也硬了,后面的肉穴翕动,渴求着被插入操弄。
然而他并不着急,而是往下去舔。他的舌头灵巧地在她的阴道中穿梭,勾缠出里面的嫩肉。谢兰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隐忍:“再往里面一点。”
于是他更加卖力了。脸贴在她的阴部,湿漉漉地糊了一脸。里面的肉忽然紧缩起来,随后涌出爱液,浇了他满脸。
他跪坐在她脚下,仰头傻乎乎地朝她笑。
谢兰让他跪趴在那儿,扯开他的裤子,肉穴已经完全湿了。她操进去,饥渴的内壁立刻谄媚地缠上来,不肯让她退出一步。简一被她操得往前爬,两人交合低落的水液淌了一地,在灯光下反射着淫光。
简一爬了半个客厅,膝盖都磨红了,再爬不了一步,谢兰把住他的膝窝,就这么胸贴着他的背把他抱了起来,性器也插得更深了。
简一的哀鸣像是濒死,但里面并非绝望而是满足。
她低头咬在他的腺体上,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简一看不见她的脸,手摸索着往回去握她的手臂。他偏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露珠,声音颇有些委屈:“谢兰,我看不着你。”
谢兰“啧”了一声,嫌他事多,就把他抱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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